杜月芷笑着反问:“你希望我怎么做?派你去抢人么。你也算有武艺傍身,放倒那些仆妇应该不在话下吧。”
剑萤这时连笑也笑不出来:“姑娘别取笑我了。”
杜月芷叹道:“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哥哥是为了你才……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回到哥哥身边吧。他马上就要册封了,在府里不能时刻保护你,但是带在身边的话,也能照顾你。”她说了几句,见剑萤无动于衷,也就不说了。
她记得剑萤是爱哥哥的,可是剑萤的性子就是这样,有什么话不说出口,反叫人误会。她所顾虑的东西,杜月芷隐约能猜到一点:剑萤是要压下那个意外,不想让杜怀胤为了她而受到伤害。现在杜怀胤偏偏要这样做,不娶妻,也不理会她,只单单提携了迷迭跟自己共战,反而越发伤害了剑萤。
杜月芷摇摇头,心中又叹了一口气。以她如今的真实年龄,也依然未能参透感情的真谛。就像是火,明知道可能会被烧伤,还是会为了汲取温暖而靠近。如果距离适度,便可以得到温暖,如果距离过近,则会引火上身。很多人因为这舒服的温暖而不自觉的靠近,结果被火灼伤,伤得到底多重,不捅破窗户纸是不知道的。
杜月芷带着剑萤去老太君那里,只听里面一阵叽叽喳喳的笑闹声,守在门边的小丫鬟探头探脑地往院子里看,也乐得花枝乱颤,见杜月芷来了,忙请了安。杜月芷抬眼看了看院中,随意问道:“今日谁来了,这么热闹?”
“今日郑妈妈来给老太君请安,老太君高兴,正好又在分过冬的衣裳,所以热闹的很。”
郑妈妈来了?杜月芷笑意更深,心中已有了主意。
“姑娘请进。”原本说话的小丫鬟已经开门,另一个小丫鬟抬高了声音:“三姑娘来了。”
如今已是深秋,老太君早已在吩咐查检地龙,暖阁,以备不时之需,又命人把大毛衣裳拿出来晒着晾着。夏妈妈看着灵珠分衣裳,院子里五光十色,丫鬟叽叽喳喳热闹不已,正有意思,杜月芷伶伶俐俐地走进来,也跟着看丫鬟分衣裳。
老太君以为她会过来,没想到她竟被热闹吸引得挪不动脚,灵珠不由得打趣道:“三姑娘这是看呆了么,若是觉得身上冷,把这件银鼠大毛拿去,好歹披着,省的老太君骂我们不上心。”
杜月芷穿着下面系着夹绒月青长裙,上面穿着银鼠褂子,小巧玲珑,正在廊下看得有趣,口中答道:“不冷,我里面穿了厚衣裳。”
老太君闻言,又道:“你别站在风口,快进来,过来见过郑妈妈。”
郑妈妈穿着一身深紫掐丝元宝袍,面容白胖和善,笑吟吟端坐在老太君后面。她原是荆州人士,会识字,善烹饪,服侍老太爷,老太君二十余载,在府里也算与夏妈妈资格并重的老人。儿孙受了杜府的庇荫,脱了奴籍,自建了家府将她接出去了。每到季末她便会回府向老太君请安。老太君素来喜闹不喜静,也喜欢跟这些老奴们坐着闲磕牙。每每郑妈妈来了,丫鬟们审时度势,对她分外恭敬。
杜月芷上次见郑妈妈还是在杜将军回府的夜宴上,此时被郑妈妈拉了手过去,亦倍感亲切,露出甜甜的笑容,福身请安:“月芷见过郑妈妈。”
“不敢当。三姑娘似乎长高了些,出落地越发标致动人了。瞧这耳垂,”郑妈妈和蔼地拉了杜月芷的手,捏了捏她的小耳垂,软软的,肉肉的:“跟老太君一样,是福相。”
郑妈妈喜欢杜月芷,好一番恭维,老太君听了喜欢,多说了几句话。只听杜月芷连连打喷嚏,老太君担心她受凉,又嫌翻检大毛衣裳,气味不好,便带杜月芷回房里坐着。房里有火炉,温暖如春。
进去都坐下,老太君道:“这几日天越发冷了,给你们姐妹准备御寒的衣物早已好了,待浣衣房的洗晒妥当就送过去,早早穿上才是正经。看你,方才就在打喷嚏,自己也多留意留意,丫鬟们想不到的,自己也用些心思。别又像你大姐姐那样,生了重病哭鼻子。”
杜月芷这才哎呀一声,想起了什么,道:“才刚我进来就想说这件事,只是看灵珠分衣裳给忘记了。老太君,大姐姐病重,这几日为了哥哥也没顾上看她,大夫抓的药吃了一副又一副,我瞧着总不见好,病势反而加重了……”
郑妈妈不由得问道:“月薇姑娘怎么了?”
杜月芷便跟她讲了缘由,郑妈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只怕得去看看才好,我也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