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沉盯着颜鸢淡道:“皇后素有寒疾,不便吹风。”
颜鸢:“…………”
颜鸢麻木脸看着楚凌沉。
这真是她今年听到最搞笑的笑话了。
这狗皇帝曾经逼她在御花园里乘船跳湖,御庭山上湿着衣裙吹山风,挨着冻不眠不休写作业,现在忽然记起来她有寒疾了?
可惜文雅的问候只能放在心里。
现实中的颜鸢只是低头行了个礼,把湖光与月色都留给那对璧人,然后独自踏着月光慢慢地找回程的小路。
一路上的晚风确实有些冷。
颜鸢抬起头看了一眼月亮。
忽然间抑郁的情绪就像潮水,慢慢地浸没了她全身。
她站在原地搓了搓冰冷的指尖,一时间分辨不出来,此时笼盖倾轧着他失落,到底是因为想重逢故人的希望落了空,还是……
因为楚凌沉。
……
接风宴后,和亲的传闻便在后宫前朝一并兴盛了起来。
朝中自然也有不少反对的声音,朝臣们难得意见一致,武将们认为晋国狼子野心,和亲定然只是声东击西之策,文官们则认为民怨未消不宜和亲。
但归根结底,和亲仍是猜测。
就连传说中的蓝城宝藏图,也只是一个传言。
除了看到过女帝国书的太后与皇帝,谁也不知道月容公主身上是否带着传说中的蓝城宝藏图,即便是有,也无人能够断其真伪。
但太后与皇帝对那位晋国公主的态度,却是十分耐人寻味。
太后待那位公主十分亲和,只因公主在宫中无聊,太后便在寿宴前额外定了冬猎的日子,命朝中官员带上自家公卿子弟,届时陪同月容公主去京郊群山狩猎。
于是百官便私下猜测。
莫非当真存在一份阙氏藏宝图?
……
彼时颜鸢正扎在织造司里耕耘。
太后的寿宴在即,织造司百废待兴,她摸鱼的愿望落了空,只能和织造司的女官们一起并肩作战赶制工期,除了累,唯一的感想便只剩下穷。
太穷了。
穷得叮当响。
整个织造司的库房都搬空了,但是准备的寿宴物品却仍比不过往年的气派,金丝银线珠玉宝器还好说,能从一堆残骸里头抠一抠,但是鹊羽兽皮却是真的化作了焦灰。
颜鸢没有办法,只能亲自去内务司催问能否再赊一些。
胖球连郁公公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皇后娘娘诶,本来就是织造司捅出了大窟窿,这突然要填,哪里填得上?奴才只是内务司的小小主管,难道还有动国库的本事?奴才可是连自己的小金库都借给织造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