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陈安晏从这间药房走出来的时候,看神情似乎还在想着什么。
不过他很快就注意到了,在小院的门口,李琳正探着头偷偷地朝里面看。
刚才两人从薛启堂的药房出来之后,李琳正怒气冲冲的想要跟这些侍卫直接去找李淡,毕竟从小到大她王府里的人都宠着她,哪有像陈安晏这般!
自己给他煮粥不领情不说,竟然还对自己如此无礼。
李琳自然不愿受这个气。
不过,那个侍卫毕竟见多识广,猜到了陈安晏必定是有对薛启堂有事相询!
而且,陈安晏也让李义去招呼唐大年,说是过一会儿就会待李琳去一趟顺天府,所以他知道陈安晏必定不会就这么不管不顾!
果然,听了那侍卫的话,李琳也反应了过来,这才躲在门口观察里面的动静。
陈安晏看着李琳期待的小眼神,也只能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这时候,李义还是让马飞带人保护陈安晏。
如今京城里多了不少外邦使臣,李义也担心会再次出现李琳遇到之事。
陈安晏倒也没有推辞,毕竟按照薛启堂所说,自己在短时间里恐怕不宜动手,否则可是小命难保。
唐大年听了自己的话果真已经回了顺天府,不过,他似乎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留下了两人在王府大门不远处等候。
见到陈安晏带着李琳他们出来,立刻迎了上来。
陈安晏有些不悦,皱着眉说道:“怎么?你们这是要给郡主上镣铐?”
韩王府的几个侍卫听了立刻怒目而视:“郡主千金之躯,你们敢?”
那两个官差连忙说道:“郡主和几位大人误会了,唐大人特别交代,那个男孩的父亲是个力巴,有膀子力气,连衙门里的一些官差都是对手。”
这官差看了看那几个韩王府的侍卫又接着说道:“那个孩子是他家中几代单传,所以出了这档子事,他带了不少人在衙门讨要说法!”
陈安晏皱着眉问道:“那又如何?难不成他们还敢强行对郡主不利?”
李琳听了之后倒是有一丝担忧。
不过韩王府的侍卫听了怒道:“他们敢!”
随后他们将兵刃拿到了手上,接着说道:“莫说只是一些力巴,就算是贼匪,若是敢对郡主不利,我们必定会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看这个架势,他们必然不会让那些百姓伤害到李琳。
不过,那两个官差却是赶紧说道:“几位大人放心,我们唐大人已经有所准备!”
他们可不敢让这些王府侍卫和百姓们发生冲突。
所以唐大年已经早早的调派了人手,将那些百姓都控制在了衙门的一处地方。
顺天府掌管京畿治安,唐大年又是京城百姓的父母官,自然不愿这些百姓跟韩王府的侍卫发生冲突。
而且,唐大年也很清楚,以那些侍卫的武功来说,就算那男孩父亲带来的人,有些力气,可不管怎么样也不可能是王府侍卫们的对手。
李淡昨日只留了四个侍卫以及一些王府的护卫给李琳,那些护卫的身手虽说要比侍卫差一些,但对付寻常的百姓来说,以一敌十都不成问题。
所以若是真的动起手来,那二三十个百姓根本就不够看。
而且,现在是那些百姓们占理,可一旦动起手来,那就是冲撞皇亲,这些侍卫就算将这些百姓当场格杀都没有问题。
可一旦如此,必定会加深民怨。
而百姓们也不会去想这其中的道理,在他们看来,这只是一场官府配合皇亲欺压百姓的闹剧而已!
一旦此事被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所利用,时间一长,大梁的民心不稳!
更何况,如今在大梁的京城,还有不少外邦使臣!
若是这些百姓真的跟韩王府的人发生冲突,那便是让外人看笑话,朝廷必定会因此震怒!
所以,唐大年也不得不谨慎处理!
听了这两个官差的解释,陈安晏微微的点了点头,不过,他还是问道:“既然唐大人都已经安排妥当,为何还要留你们二人在这里?”
这两个官差又偷偷瞄了一眼李琳,随后又看了看那几个韩王府的侍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安晏见了沉着脸说道:“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否则若是出了什么乱子,你们两个可担待不起!”
两人听了之后,不敢隐瞒,连忙说道:“那些百姓都是乡野村夫,不懂礼数,所以唐大人担心郡主和诸位大人前去的时候,那些百姓会对郡主和诸位大人有言语上的冲撞,所以……”
原来,因为受到丧子之痛,但男孩的家人在来到县衙之后便一直叫喊着严惩凶手,而在他们看来,这凶手自然是先前纵马惊吓了他们孩子的李琳。
虽说事后李淡带着李琳登门道歉,而且还赔偿了一些银两。
这男孩的家人在得知李琳的身份之后还有些受宠若惊,不过既然那个男孩并没有什么大碍,所以他们甚至还觉得李琳平易近人,没有郡主的架子,自然没有怪罪。
可如今他们的儿子死了,他们自然又将这笔账算到了李琳的头上。
而且他们知道了李琳的身份,料想只身前来的话,官府因为顾忌李琳韩王府郡主的身份,未必能替他们伸冤。
这男孩家姓王,男孩的父亲名叫王七。
为了造些声势,王七不但请了不少乡亲,而且还请了一起干活的力吧一同去往顺天府。
这些大多都是苦命人,所以一旦遇到了什么难事,大家都会有所照应。
这一行总共二三十个人,一起跟着王七一家来到顺天府讨要说法,想要让唐大年严惩凶手。
只是他们没想到,在耽搁了大半天之后,他们竟然连李琳的面都没有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