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樊光浩在说到此处后,稍稍顿了顿,又指了指另外三人接着说道:“更何况,也有可能是后来他们三人在来衙门的时候不小心又弄坏了一些!”
陈安晏这时候也算是看出来了,这樊光浩这时候已经不是在审案了,而是在替他们找借口了。
就如他所预料的那般,在樊光浩说完之后,之前那三人立刻说道:“不错不错,一路上马车颠簸,所以才会又损坏了一些。”
这时候,其中一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这个在升堂之前,我们已经向大人禀报过了!”
在听到樊光浩跟那三人一唱一和之后,这两个小厮的神情也轻松了一些。
在这之前,他们也担心陈安晏会利用此事来针对他们。
不过,尽管如此,他们倒是也不敢太过放肆,毕竟这里还有一个马飞。
其实,不光是他们两人,包括樊光浩在内,他们眼下最忌惮的便是马飞以及另外一个壮汉。
而像这样的案子,若是放在以前,陈安晏在这样的“铁证”面前还不招供的话,樊光浩恐怕早就已经大刑伺候了。
更不要说后面让陈安晏在大堂上这般“胡来”了
只是在见识到马飞的厉害之后,他却是心有余悸。
其实,对于樊光浩来说,他倒不是怕马飞会对他们下死手。
尽管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但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对朝廷命官下手,恐怕非但自己要亡命天涯,还要连累陈安晏他们一家。
樊光浩真正担心的是,一旦真的发生了冲突,自己衙门里的这些手下根本拦不住马飞和另外一个壮汉。
就算这两人无法带着另外三人一同逃走,但带走两人应该不成问题。
而等他们逃脱之后,一旦将此事闹大,对于自己来说,终究是个麻烦事。尽管樊光浩认为,就算真的如此,自己也有能力应付,但是最让他担心的,还不止于此。
樊光浩很清楚,以这两个壮汉的身手来看,他们完全有能力在暗中对自己下手。
一旦如此,就算能怀疑到他们的头上,可到了那个时候,想要找证据也并非易事。
而且,他们也未必会立刻动手。
倘若他们过了几年再动手,那就更难破案了。
而最重要的是,如此一来,恐怕自己的性命难保。
为了自己的性命,樊光浩自然不会乱来。
所以,就算陈安晏不拖延时间,樊光浩也会拖延时间。
因此,直到现在为止,樊光浩还在等待。
而他等待的不是别人,而是城外的绿营军。
在樊光浩看来,只要有绿营军在,那几乎就能万无一失了。
其实,刚才在城门口的时候,那个为首的官差已经让人去通知绿营军了。
此人跟城外绿营军中的一个百夫长相熟,所以,他在城门口的时候便暗示城门口的官兵去通知那位把总,想请此人带些人手前来。
只不过,已经将近一个时辰了,不光那位百夫长没有来,就连前去通知的那个官兵也没回来。
其实,刚才那个官差跟樊光浩耳语,说的就是此事。
樊光浩也一直在等官兵前来。
一般来说,这里的绿营就驻扎在城外十里左右,照理来说早就应该回来了。
在城外统兵的是一位把总。
按照大梁的兵制,提督以下的武将只有统兵权,而无调兵权。
因此,这些绿营军平日里都在操练,就算是要去附近其他地方操练,那位把总也会派人前来知会自己。
毕竟,尽管自己也同样无权调兵,但在海宁县,这位把总仍受到自己的节制。
而且,若是自己派人求助,这位把总也要派人前来相助。
在见到城外的绿营军一直没有前来,樊光浩担心是自己的这个手下面子不够,或是那位百夫长有要事在身不便前来,所以他只能让此人再跑一趟,以自己这个海宁县知县大人之名去让那位把总带兵前来。
因此,尽管心中有些着急,但樊光浩也只能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过,他们之前的确已经跟本官说过此事。”
随后,他又一脸嫌弃的指了指桌上的这几张纸,接着说道:“所以这些东西根本就是毫无用处!”
也不等陈安晏说话,樊光浩却是又看向了陈安晏继续说道:“而且,你刚才问的那些问题也同样毫无用处!”
陈安晏听了,却是淡淡说道:“既然明知他们是在说谎,对付这样的刁民,自然是要用刑了!”
陈安晏说到此处,却是又看了堂下的几人一眼后,又朝着樊光浩接着说道:“大人请吧!”
那几人听了,却是连忙说道:“大人不可!”
樊光浩这时候却是阴沉着脸。
显然,他没有想到眼前这几个人不光武功高强,嘴皮子还这么厉害。
就在这个时候,樊光浩却是面露喜色,因为他已经听到了马蹄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