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苏平见到李彧的脸色不太好看,便有些不情愿地让那个下人按照陈安晏的意思,将整个经过都完整地说一遍。
那个下人告诉陈安晏,昨日史苏平带着贵喜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
因此,他们在收拾这件屋子的时候,有些匆忙。
其实,他们一开始并没有将这里的大部分东西都搬走,尽管史苏平一直自诩清正廉明,但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当朝一品,已经算是位极人臣,且先不说他的俸银,光是这些年朝廷对他的赏赐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所以,尽管这里只是一间客房,但里面还是有不少装饰摆件。
可是贵喜在看过之后并不满意,他让这里的下人将里面大部分装饰摆件都拿了出去,如此一来,这屋里看起来似乎有些空荡荡的。
而贵喜告诉这些下人,自己是担心有人会对自己不利,将那些东西都搬出去的话,若是有人潜入,自己一眼就能看到。
那个时候那些下人还在贵喜的背后笑话他。
因为在他们看来,史苏平的府中有那么多护卫,这些年来连个毛贼都没有进来过,所以贵喜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不过,在那之前史苏平已经特意交代,只要是贵喜的要求,一定要尽量满足。
因此,尽管他们觉得这么做没有必要,但还是按照贵喜的意思,将大部分东西都搬了出去。
趁着他们整理房间的功夫,史苏平派人请来的大夫替贵喜诊治之后,开了些外敷的药便离开了。
可等这些下人按照贵喜的意思整理好了房间后,贵喜却还是不太满意。
他四处检查过后发现,在一些角落里有着一些灰尘。
他告诉这些下人,自己有洁癖,只要有灰尘的地方,自己就住不下去!
尽管贵喜的这个要求听起来似乎有些严苛,但史苏平倒是能够理解。
因为据他所知,大部分太监都有这样的“怪癖”。
所以,在史苏平的吩咐之后,这些下人还是满足了贵喜的要。
而按照这些下人的说法,他们不光将门窗以及屋里的边边角角都擦洗了一遍,就连上面的房梁,他们也搬着梯子擦干净了。
因为贵喜说了,若是房梁上有积灰,外面的风一吹,就有可能把上面的积灰吹下来。
等他们将这一切都忙完的时候,已经快戌时了。
其实,从贵喜的神情来看,他似乎依旧不太满意,但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住了进去。
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他们知道的并不多,因为史苏平专门安排了两个下人伺候贵喜,而那两个下人这时候正在外面受杖刑。
陈安晏听完之后,微微点了点头。
史苏平冷笑了两声,说道:“莫非陈大人发现了什么线索?”
这时候,还没等陈安晏说话,外面就传来了一个声音!
“不好了!”
“大人、不好了!”
不过,就在这个下人准备冲进来的时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却是直接跪在了门口,随后又压低了声音朝着史苏平说道:“大人,出事了!”
史苏平见状,连忙上前问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那个下人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看向了一旁的李彧。
史苏平顿时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随即两人便直接去了外面!
很快,史苏平便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屋里。
只见他朝着李彧问道:“皇上,明明只是杖刑,为何要对他们下死手?”
原来,在对那两个下人行刑的时候,李彧的人直接下了死手。
不等李彧说话,一旁的陈安晏却只是淡淡说道:“这只能怪大人府上的下人不禁打,跟与皇上何干?”
稍稍顿了顿之后,他又接着说道:“难不成大人是认为这是皇上故意为之?”
“你!”
虽然心中十分愤怒,但史苏平终究还是不敢顶撞李彧。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一旁的高公公。
按照他的说法,一定是高公公为了报复贵喜被杀,所以才让行刑之人下死手。
陈安晏听了,却是冷笑着说道:“倘若行刑的是慎刑司的人,大人说的倒是也有可能,但今日行刑的是大内侍卫,大内侍卫为何要听高公公的安排?”
史苏平听了冷“哼”了一声。
所有人都知道,高公公和杨雄都是李彧的人。
所以,以他们现在的关系,高公公想要请几个大内侍卫做一些手脚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不管怎么说,史苏平的手上并没有证据,这可不是风闻奏事。
就在这个时候,史苏平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向那个下人问起了另外四个护卫的情况。
那些护卫可都是燕王的人,都是来自江湖,在史苏平看来,他们在见到那个下人被打死之后,未必会甘心受刑。
那个下人告诉史苏平,第一个下人受刑之后,只剩下了一口气,他们根本就不敢抬他起来。
虽然他们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但至少得要一炷香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