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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回神,桃夭拨过炭火,轻手轻脚走到她身边。
“殿下,去行宫参祭的素服已备好了,只是您才回到宫中,太后娘娘她又去了太安礼佛,此次行宫随行,那些人见了您指不定又在背后怎样编排……”
洛久瑶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素来她能从若芦巷脱身全是仰仗着潜心修佛的太后,如今太后不在,宫人多唇舌,克母之言、天象之说,又或是旁的什么,免不了多惹人言语些。
人言若刀,不过放在如今,这点言语伤不到她什么。
炉中的炭火燃的很旺,爆出‘噼啪’一声。
洛久瑶转过目光。
透过炭盆氤氲出的热流,长屏上的云纹摇摇晃晃。
像是飘摇在梦里的,濡湿了远山的雾。
洛久瑶将手朝炭盆旁凑了凑。
因天气湿寒微微颤抖的指骨感受到暖意,和缓许多。
炭盆旁是暖的。
可洛久瑶的手悬在暖流中,却未染上丝毫温度。
她的手依旧很凉,身子也捂不暖,好似仍卧在那场埋葬于身的风雪之中。
第2章
三日很快便过。
行宫祭祖与先皇后的祭礼是今岁宫中的最后一桩大事。
祭礼设在行宫,天未亮时,众人便要到出行仪仗的车辂处等候。
洛久瑶梳洗完毕,安安稳稳坐在妆镜前。
镜中是再熟悉不过的,属于她十五岁时的模样。
天色未明,光线落在宫墙里,更暗淡了。
十五岁的少女眉眼还不算长开,面颊有些清瘦,昏暗的天光坠在妆镜里,堪堪映明她浅淡澄澈一双眼瞳。
洛久瑶束好发,没有在镜前多作停留,转身去更衣。
延箐宫偏僻,走到出行仪仗的车辂处需许久的时间。
路上又降了一会儿风雪,洛久瑶缓步而行,细细端详着这座记忆中已面目全非的樊笼。
直到天际泛起的微光错落在琉璃瓦上,为蓬乱的白雪勾勒出一圈几近于无的金色,宫道上,三两宫人抱着笤帚匆匆穿行,为的是赶在贵人们踏足砖石前扫净才降的薄雪。
时辰尚早,宫道上还很静,只有扫雪的‘沙沙’声空响在耳畔。
转过最后一方宫墙,浩浩荡荡的仪仗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