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燕行雪唤的玉儿次数太多了,叫他分不清,燕行雪是在唤自己,还是在唤她那夭折的孩儿。
燕似虞好心情地拍了拍燕行雪的手背。
低声回答:“我在。”
燕行雪还是哭着喊玉儿。
他就又说了一遍:“我在。”
暴雪过后,冬雪化春。
燕行雪心情不错,便在院中种上几丛丹蔻花,春来之时,满园鲜花。燕似虞被她打发去浇花,他捡起一枚花瓣,见手上染了紫红色的颜色,便揉烂了那朵花瓣。
“行雪姐。”燕似虞喊她。
燕行雪抱着地里摘来的时蔬,笑吟吟地回他:“似玉弟弟,怎么啦?”
“把手递给我。”
燕行雪伸出手,手上还有一些泥土,燕似虞并不嫌弃,只垂下头,用揉烂的丹蔻花瓣在她指甲上涂抹出鲜艳的颜色。
燕行雪欢喜极了,连忙将蔬菜放下,把两只手都涂上颜色,她举着手左右端详丹蔻,眉眼都蘸着雀跃之情。
这时,燕似虞仰头瞧见了她手腕上的那道伤疤。
不是最开始那道疤。
新添的。
燕似虞眯了下眼,状似无意:“今天还需要我去镇上买鱼吗?”
燕行雪:“好呀,你再买点别的东西。我给你写个名单,姐姐后面几日不在家,你别饿着自己。”
“你要去哪?”
燕行雪面色微红,打发他:“我、我去朋友家住上几日!买你的东西去。”
燕行雪向来是个不会骗人的。
燕似虞难得没有拆穿她,背着比自己人还大的背篓离开。隔了一阵,燕行雪也从家里出来,往朱仙镇上走,她为了不撞上燕似虞,一路走走停停,却不想燕似虞根本没走远,沿途跟着她,看她转进朱仙镇,走到一户人家的后门前。
燕行雪理了理衣服,才上前敲门。
离得太远,燕似虞听不见她找谁,只望见她被引进屋中,
燕似虞寻了一位小乞丐守在后门,自己去镇上买完了东西,回来时燕行雪还没出来。他丢给小乞丐一只白面馒头,坐在街角巷口守着。
夜已深,燕似虞终于知晓,她不会出来了。
他又坐了一会儿,独自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