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不知道怎么的，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陈忆安有些无措，真以为是自己睡着的时候钻到了江谭怀里，再加上自己刚才如痴汉般盯着别人，他很怕江谭多想。

“哈哈，忆安你真是太可爱了。”江谭掐了一下陈忆安的脸“有什么好道歉的，我又不是别人，抱一下又怎样！”

“我……”陈忆安刚想说什么，突然一顿，他感到有一个硬物正抵在他的腿上，同为男人，他自然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

江谭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他的兄弟已经上膛，正蓄势待发的抵在陈忆安的腿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对床上无辜青年做不轨之事。

“我去趟厕所”江谭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下来，逃也似的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门里门外的两个人都尴尬异常，房子的隔音很好，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洗手间里面的声音，但是里面的江谭在做什么，外面的陈忆安心知肚明。

这是江谭二十年来最紧张的一次自慰，整个过程心惊胆战，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全程没有丝毫享受的乐趣，江谭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嫌弃自己太持久，十几分钟都没有射，担心门外的陈忆安等太久，江谭越来越焦躁，越焦躁越没有快感，越没有快感就越不能射，江谭进入了一个死循环。

江谭只能稍微停顿了一会，沉静了一下内心，然后想象着那天在酒店在陈忆安腿间抽抽插的画面，会议方才吸吮陈忆安耳垂的感觉，终于，江谭皱着眉头，咬紧后槽牙，射了出来。

江谭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陈忆安已经收拾好了，他看江谭的眼神有些闪躲“我们走吧。”

“好，也该吃晚饭了，午饭你都没吃，这附近有一家店很不错，我带你去尝尝。”

陈忆安点了点头，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说话，一路上都是静默的状态，直到点菜时，尴尬的气氛才开始缓和。

江谭选了一家浙菜，主打一个鲜美、不辣。江谭点了两只九两的大闸蟹，陈忆安还从未见过如此大的螃蟹，拿起来在眼前笔画了一下“这螃蟹快有我脸大了。”

江谭被他逗的噗嗤一笑“是你的脸太小，你看，我的脸就遮不住”，说完也提起螃蟹在自己脸前晃了晃。

陈忆安想拆蟹，被江谭拦了下来“你不用动手，我来，今天你上了那么久的课累坏了，现在你就负责吃，我就是你的丫鬟，伺候你用晚膳。”

陈忆安看着江谭娴熟的动作，手指灵巧的掀开蟹背，取出蟹黄，一点点拆下螃蟹身上的肉，再用剪刀剪开蟹腿，将里面的蟹肉剥离出来，最后将所有的肉都装在一个小碗里，旁边的盘子里又拼凑出一个完整的蟹壳。

“请用”江谭将装着满满蟹肉的碗放到陈忆安面前，眼中泛着得意的光，陈忆安觉得此刻的江谭好像一只摇晃着尾巴求夸奖的小狗。

陈忆安赞叹的看了一眼遗容完整的螃蟹空壳“真是好手艺，没想到吃螃蟹也能成为一种艺术。”

“怎么样，奴家这手艺不错吧”江谭用手支着下巴，朝陈忆安抛了一个媚眼。

陈忆安差点呛到“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觉得我好像是古代纨绔的公子哥，每天身边围着一群小丫头伺候着，游手好闲，不能自理，吃蟹都要别人剥。”

“那怎么了？不就是剥个蟹吗！我都说了，我今天就是你的丫鬟，你怎么使唤我都行，别说是剥蟹了，你就是让我当通房丫鬟我也不能拒绝呀。”江谭挤了挤眼睛，声音里带着暧昧。

陈忆安的耳朵又红了，他感觉江谭好像是在故意撩拨他，但他又不确定，也许江谭就是这个样子，大大咧咧，像他们这种性格爽朗的人平常说话开几句玩笑也很正常，自己不能想太多。

但陈忆安又忍不住想起下午江谭在洗手间里的声音，也许江谭也和他一样呢！也许呢！

江谭说吃螃蟹应该配黄酒，但是陈忆安想起上次自己在酒吧喝断片的事，不想再丢一次人，就没喝。江谭看起来有点失望，陈忆安其实不想扫他的兴，但是他也不想在江谭面前出糗，他想永远在江谭心中保持着好的形象。

江谭又点了一份烧乳鸽，他说这里的乳鸽是一绝，吃起来鲜嫩多汁。

陈忆安咬了一口，果然是鲜嫩多汁，汁水直接沿着他的手指流了下来。他一手拿着乳鸽，一手放在下巴下面接流下来的汤汁，一时之间竟空不出手去擦。

正当陈忆安一筹莫展之时，江谭拿着纸巾的手已经贴上了他的嘴唇。

纸巾的质地有些硬，说是什么环保纸巾，宣传的高级的很，但只不过是噱头罢了，纸巾是环保了，但花里胡哨的包装产生的污染比不环保的纸巾还甚。

纸巾在陈忆安下唇上左右摩挲着，沾了汤汁的嘴唇很软，江谭的指腹有些硬，一软一硬的肌肤隔着一层纸巾来回摩擦，像是隔墙相望的小姐与书生，表面都是克制，内心早已风起云涌。

手指夹着纸巾从嘴唇轻移到下巴，被汤汁浸透的纸巾很好的传递着热量，陈忆安能清晰的感受到滚烫的指腹在自己的皮肤上游走。

江谭很想一口吻下去，他已经馋了好几天了，但是大庭广众之下发情与野兽无异，他只能忍。

也不知道长久的这么忍着，自己那方面会不会出障碍。

江谭一根根的的擦干净陈忆安的手指，每个指缝都仔仔细细的擦拭一遍，最后捏了捏陈忆安的手掌。

陈忆安想拽回手，但是江谭没有松手，陈忆安有些诧异，又使了使劲，但是江谭仍然没有松手，反而整个握住了陈忆安的掌心，拇指在陈忆安的手背上抚摩着。

“忆安，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江谭看着陈忆安，眼神热切。

陈忆安有些懵，不明白刚才还有些吊儿郎当开着玩笑的江谭为什么突然正经起来，而且江谭眼神里透露出的渴望与侵略，江谭此刻心里想着什么，陈忆安不敢想。

陈忆安看着江谭一本正经略带严肃的表情，再看自己此刻，一脸茫然无措，手上还拿着一个烤乳鸽，怎么也不像可以谈正经事的样子，只能匆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单手抽了一张纸，在手里团了两下擦干净自己的指尖。

“你说……”陈忆安局促。

“其实这些话我们第一次见面就该和你说了，但是我怕吓到你，一直忍到现在，但是我现在不能再忍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江谭上身几乎伏在桌子上，两手握住陈忆安的手。

陈忆安的眼神闪烁，他似乎是猜到了江谭接下来要说什么。此刻他的心跳的极快，几乎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他既期待又害怕，他确实对江谭有好感，特别是最近江谭陪他度过了最难熬的时光，又为他解决了眼前的困境，他慢慢对江谭越发依赖，但是同时他又很不安，在他心里江谭是那么完美的人，人长得帅，性格又好，还有好的家世，这种天之骄子怎么会喜欢上他这种跌落凡尘的苦难者呢。

“忆安，我，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第一刻起我就喜欢你了，但是我一直不敢和你说，我怕你害怕，因为我喜欢男人，我怕你讨厌我，我怕我表露心意后你不理我。”江谭说的恳切，表情看起来激动又惶恐，他还特意说的有些磕巴，显得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大小伙子，在面对自己爱人时忐忑不安。

“我不奢求能和你在一起，我只是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内心了，我只希望你不要讨厌我，不要远离我，只要能继续和你做朋友，能在你身边看着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江谭说着说着，竟不自觉的红了眼眶，是真情流露还是太过入戏，他自己也分不清。陈忆安时他所有感情中最用心的一个，也是让他把姿态放的最低的一个，若是以往的那些人，他根本不用费什么心思，招招手他们自己的贴过来了。

陈忆安的表情很复杂，是惊喜，惶恐，震惊还是兴奋，江谭也分不出来，只是看到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噙着泪，格外的亮。

“我，我不会讨厌你的，我怎么会讨厌你呢？”陈忆安哽咽着“我，我其实也喜欢你”，他的声音带着一点怯懦，但随后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般，眼神变得坚定，声音也掷地有声“我也喜欢你，江谭。”

椅子挪动的声音太过刺耳，四周的人不住侧目，陈忆安有些局促，不想在这种场合引人注意。但是江谭管不了那么多，若是陈忆安允许的话，他恨不得把陈忆安抱起来转圈。

“你冷静一下”

“我冷静不下来，我太激动了。”江谭紧紧握住陈忆安的手，喜上眉梢。

陈忆安用力慢慢抽回手，他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公开出柜“先吃饭，其他的一会出去再说。”

“好嘞”江谭像是一个期待得到小红花的孩童，真的乖乖坐下认真吃起饭来。只不过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不时地还会向陈忆安抛过去几个媚眼。

吃完饭江谭把车开到了城北的公园，已是深冬，公园里的湖冻的很实，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积雪，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好听极了。

晚上的气温很低，他们两个人都没带手套，江谭把陈忆安的围巾紧了紧，以免风沿着领口灌进去。他牵起了陈忆安的一只手，攥在自己的掌心，揣进外套的兜里。

江谭的体温很高，两只手同样都是揣在兜里，但是被他握住的那只手却格外的暖，甚至有点烫，江谭掌心炙热的温度覆盖着陈忆安的肌肤，围巾下的耳廓又忍不住开始发烫。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江谭看着陈忆安的侧脸，月光照射在浓密的睫毛上，在眼睑处打下一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