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曾经的秦夫人?幸会幸会,怪我失礼了,毕竟之前没有听说,请您喝一杯吧,算我赔罪。”
“哪里,我该请您喝一杯才是,秦子平常没带您去我那儿玩玩?我那儿有个小吧台,酒柜稍微藏了点好酒,以前他找了伴经常到我那儿哄人家小姑娘开心。”
“您可真大方……”
“好说好说,毕竟是正儿八经协议离婚的成年男女,再说秦子一直对我好,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我总要回报一下嘛。”
一个‘您’字用得是刺耳非常,戈苑这个人其实有些护短,她自己怎么欺负张玫扬都没事,但人家给他找难堪她就不乐意,包括那个对她服服帖帖的丁通也是,所以对她是又怕又爱,姬齐倒是不用她照顾,他不欺负人就不错了。于是她又补了一刀……
“再说了,大张跟秦子都好了这么些年了,人家都没意见,我一个前妻能有什么意见。大张可是个好人,持家有道啊,您看秦檀的衣裤鞋袜,全是他给买的,下次你们仨可以一起逛街血拼,他绝对能把您打扮得风度翩翩人见人爱!”
两个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张玫扬听得心惊肉跳汗都快下来了,这还好是酒吧里放着音乐,俩人声音不大,不然被其他人听见了自己喜欢男人,跳进黄河洗不清不说,以后再出现男人找自己‘探讨人生’自己都没法开口拒绝。
姚月明眯着眼瞧着戈苑,戈苑抿了一口酒俏皮地朝他一笑,彼此都不说话了。
这是秦檀这两年中醒得最早的一天,彻夜未眠另说。五点半,他就睁开了眼睛,尽管喉咙发烫鼻子里冒烟,可这仍然是件神奇的事情。一晚上他接连做了两三个梦,一个比一个让人无法忍受,为了挣脱那种焦躁和愤怒,他干脆就醒了。
起床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是走到客厅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凉的啤酒咕嘟咕嘟灌了下去。因为他觉得脑袋很难受,额头和太阳穴很疼,眼珠子和鼻腔跟着火了似的滚烫,一瓶下去的确凉爽了不少,思绪也渐渐清晰,然后他开始习惯性的胃疼。
龇着牙皱了皱眉头,他摸出胃药吞了下去,感到感冒是有那么点加重,然后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小胖子袁圆。当时小胖子出了一身热汗,在冷风中一吹,他那特别白的脖颈子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轻轻地哆嗦了起来,这会儿他大概在被窝里又疼又晕,动弹不得吧?
张玫扬正睡得迷迷糊糊依稀听到客厅似乎响起一串钥匙声,他瞬间被惊醒,想到的不是秦檀可能起床了,而是会不会家里进了小偷?从球杆筒里摸出一支高尔夫球棍,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却正好看到秦檀衣着整齐的出门去了,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袁元正在擤鼻涕,之后丢掉纸巾,桌子上座着的电热水壶在沸腾,他的感冒加重了。浑身冷得够呛,眼珠子却是滚烫的。晕晕乎乎地他听到几声短促的敲门声,秦檀的脸出现在窗前朝他挥了挥手,他甚至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
“你的感冒好像挺严重。”
秦檀一进门,就皱起了眉头,小胖子的眼睛跟哭过了似的,又红又肿还泛着泪花,鼻头也红扑扑的,垃圾篓全是揉成一团的纸巾,身上包得粽子一样。
“恩,感冒而已,没什么。”
袁元勉强地笑笑,还给秦檀拖来了椅子。
“你别动!”
秦檀一开口,他就真的乖乖不动了,安静地坐在床头,看秦檀一袋袋地拿出豆浆、鸡汁汤包、鸡蛋灌饼和蒸饺,替他倒好水,接过水,一脸的受宠若惊。
秦檀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拉开裤管,纱布都已经泛红了。顿时觉得自己身上这点酸痛真是无足挂齿。这小家伙估计是真的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不然也不会到这个地步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你有什么关系不错的朋友么,也不打个电话让他们来照顾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