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屏大惊:“怎么会少了?奏疏上写的是什么?”
严仞看了他一眼,回答:“那四封奏疏,全都是请求先帝调派粮草增援北疆。”
调派粮草?
陆屏立即站起来,在案前走来走去。他笃定道:“今年年初我收到你的奏疏,就马上让户部着手调运粮草了。通政司,去年和前年的怎么会遗漏?”
通政司应声跪下大喊:“陛下明鉴,通政司每次都是认真接下探马的呈报,原封不动送到御前的呀!或许是先帝按下没有写批复呢?”
一旁的吴纮元道:“严将军稍安勿躁,也有可能是探马的失职疏忽。”
严仞目光落在吴纮元身上,似乎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两个大臣。他喉结滑动,冷冷道:“臣这两日追查过,不是探马的问题。”
不是探马的问题,不是通政司的问题,先帝更不可能按下不批了,那会是谁的问题?陆屏脑袋像一团浆糊,只问:“严仞,北疆是不是一直都缺粮草?”
严仞却没有回答陆屏的问题,转而道:“年初运到北疆的粮草,有一半是腐烂损坏的。”
四下安静,没人敢出声。
陆屏发觉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他扔下奏疏:“严查,必须严查!来人,去把大理寺卿叫过来。”
“陛下请慢。”严仞道。
陆屏看着他。
他道:“臣请陛下恩准,让臣亲自全权查理此事。”
当然可以。
陆屏正想点头,吴纮元忽然道:“严将军,这不合规矩。”
陆屏皱眉。
严仞道:“粮草是行军打仗的保证,朝廷迟迟不调粮,一旦调粮又都是陈粮,陛下却不知此事。事关重大,臣不放心交给别人查。”
陈晙道:“别人?同是天家忠臣,同为朝廷效力,大理寺怎么能是别人呢?严将军把大理寺视为别人,那视自己为什么呢?”
严仞冷笑,没有回答。
陆屏不想再听到陈晙说话,摆手:“朕准严卿主理此事,大理寺从旁协助。”
陈晙又道:“陛下,还是让三司主理、严将军协助吧。严将军在旁边看着,三司总不会怠慢了吧?”
陆屏:“……”
吴纮元也道:“老臣觉得可行。”
陆屏看着吴纮元,一颗心渐渐沉下去。
两仪殿内的每个人都如此陌生,包括严仞,也包括陆屏自己。
陆屏缓缓点头。
许久,他才听到严仞的声音:“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