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棠说着眼眶又红了,“我……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本来也不该信我,可我好歹比他多了点良心,重来一次,至少我不会再害你了。”
“棋棋,跟我走吧。”
祝宝棋只觉得自己身处在了一个很奇妙的世界里。前一秒他还在梦里面对目色狰狞虐杀他的应棠,后一秒就看到应棠对着他露出忏悔哀伤的表情,而对方甚至还提出要带他离开皇宫的请求,一时间他甚至分不清哪边是现实,哪边才是虚幻。
“我的时间不多。”应棠知道他在想什么,哑着声音又说:“他现在受伤无暇顾我,我才寻了机会偷偷溜出来。接下来他还会害更多的人,难保不会再对你动手。“
“所以,我带你离开这里。”他说着,眼里好像有了光亮,“你不是说喜欢宫外的生活吗?我们一起流浪江湖,随便去什么地方都可以!”
“塞外,江南,漠北,都可以!”
应棠仿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自我中,完全不管祝宝棋会不会答应,自己兴奋地先说开了,宛若已经置身在了他所形容的美好愿景中。
“我们租个小房子,给你空出一块地种菜种花,养几只鸡鸭鹅。白天我去卖艺,你就在家里种种田,晚上咱们一起秉烛夜谈,看星星,看月亮……”
他越说越高兴,整个人开始狂热:“棋棋,跟我走吧!”
祝宝棋静静的看着他,不知要怎么回答。
他的确想要自由看,也渴望着应棠所描述的那些美好,但……他对未来的规划里,没有应棠的影子。
或者说,没有任何人。
更何况,他不能信任宁子蹇,更无法信任应棠。
“谢谢你的好意。”祝宝棋看了一眼桌上燃烧的红烛,蜡油一滴滴的顺着红色的烛管往下流淌,凝聚在金属底盘化作一团。
他缓慢而坚定的拒绝了应棠,“不必了。”
应棠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眼里刚刚迸发出的亮光也熄灭了。他抖了抖干涩的嘴唇,仔细确认了祝宝棋的神情后小声问:
“你……都记得,是吗?”
祝宝棋略感疲惫,反正宁子蹇都知道了,不差一个应棠。
“是。”他点头,“所以,我不可能跟你走,懂吗?”
应棠的脸色更加惨白,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他磕磕巴巴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望着祝宝棋的眼神瞬间更加低落,很多话想说,到了嘴边才发现说什么都显得虚伪。
“对、对不起……”
祝宝棋摇头:“没关系。”
他的这句话让应棠更无措了。直到此刻,他才发觉原来他两辈子都没有看明白祝宝棋。每次当他自以为足够了解这个人的时候,祝宝棋又总能让他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