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空现在的模样确实有点对不起观众，衣服上斑斑点点全是血迹，鼻子里还塞着两团白纸巾，一脸衰样，连走路都显得有气无力。

“秀兰，我突然想吃豆腐，我们先去市场买一块吧！”老头晚上有喝点小酒的习惯，今天准备用豆腐下酒。

“好吧！”女儿挽着父亲的手臂，向前面大街对过的市场走去。

一父一女与沈星空走的是同一方向，沈星空心情不好走的慢，一父一女享受天伦之乐走的快，没几步，他们就超过了沈星空。

正好，沈星空这时鼻血已经止住，再塞着纸团挺难受的，就把纸团从鼻孔里拔出来，随手扔到地上。

女儿经过沈星空时，离他非常近，几乎是擦他的身边过去的。沈星空刚刚通气的鼻孔里立刻闻到一丝熟悉的味道，就是那条纱巾的味道，沈星空当时还以为自己搞错了，他特意向前追了两步，几乎凑到了女儿身后。

“哎，小伙子，你干什么呢？”老头发现沈星空跟着他女儿，还把脸凑到他女儿后背上，好像很猥琐。

“没事没事，我不小心差点摔倒，不好意思。”沈星空随便撒个谎，然后掉头又走回了小公园里面。

此时沈星空已经确定，老头的女儿就是纱巾的主人，这是天意吗？在沈星空已经绝望的时候，又给了他一份新的希望。

老头的家与市场对于小公园，完全是相反的两个方向，换句话说，老头买完豆腐，他和他女儿回家还会经过小公园。沈星空坐在小公园里的一把摇椅上，等着老头和老头女儿回来，然后去他家里“拜访”一下。

果然，十几分钟后，老头和他女儿远远地回来了，沈星空立刻起身躲在一棵树后面，看着父女两个穿过小公园，他就跟着父女两个身后，向小公园后面的几栋住宅楼走去。

小公园后面的这几栋住宅楼都挺旧的，估计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连物业都没有，住宅楼中间有块空地，一些住户家的老人在这里或者下下象棋，或者织织毛衣聊闲天。

老头父女走过空地时，有些人和他们打招呼，老头父女也笑着随便聊几句，直接走进一栋住宅楼，回家吃饭去了。

沈星空也走上那块空地，望着老头父女住的住宅楼深思半刻，决定先不去打草惊蛇，调查明白再说。

“哎，大哥……”沈星空走到刚才和老头父女打招呼的一个男人面前，好像很熟络似的和人家打招呼。

“你……我认识你吗？”那位大哥愣住了。

“哈哈，不认识，我是想打听一件事。刚才去那楼的大爷和大姐你认识吧？那大姐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啊？”沈星空笑得很灿烂。

“你打听这事干什么？你认识他们？”那位大哥警惕心还挺强。

“您别误会，和您说实话吧，我来这里……就是找人啊！三年前，我得了个病，很严重，差一点死掉，后来有位内科的医生把我治好了。人家医生治病不留名，我向医院打听医院也不告诉我，三年里我就不停地找，今天才知道，那医生好像就住在这边。哎，对了，就是刚才那位大姐，我看着她就像救我的医生，所以想问问大哥你。”沈星空真有才，眨眨眼的功夫就编出一个十分圆满的故事。

“啊……这么回事啊……”那位大哥终于懂了，然后用力点了点头，“你可能找对了，你说的那位就是医生，姓吴，叫吴秀兰，以前好像在咱们市第二人民医院上班，不过这两年她把工作给辞了，自己开了个诊所。”

“吴～秀～兰～”沈星空装模做样回忆了一下，露出比较纠结的表情，“好像不是这个名字，大哥，那吴医生自己开的诊所在哪啊？你知道吗？我想先去看看。”

“就在北京街里面，北京街你知道吧？前面那个公车站，你坐13路，去职工学校那条线，坐到头就是了。”

“谢谢，谢谢你大哥，我走了。”

沈星空转过头，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阴沉，快步走出这几栋老旧住宅楼，在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去北京街，他不需要坐什么13路公汽。

北京街在a市北边，这里有很多批发灯具的商店，不算偏僻也不算热闹，就是一条普普通通的街道。

沈星空从北京街东头走到西头，才找到一家诊所，就叫吴秀兰诊所。诊所门脸不大，招牌也不大，估计已经下了班，门都锁上了，里面也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月亮升到半树稍，街两边路灯明亮，过往的行人和车辆不少，穿梭流动，形成都市必备的夜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