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空被嘎吉拉贡踢得痛入骨髓,差点昏过去,嘎吉拉贡在火车里一个人虐打三四个大老爷们,可见有多大力气。
没过多久,跑去和同伙商议对策的嘎吉拉贡回来了,说话之前又踢了一脚沈星空,比刚才力气还大,这下沈星空真要休克了。全身骨头都好像散架了似的,不停地倒吸凉气,才勉强挺过来。
“哼,敢骗我?姓白的肯定会来救你的,到时候你们就等着一起死吧!”嘎吉拉贡凶狠的样子与火车上截然不同,就像换了个人。
“咳咳咳……嘎,嘎吉拉贡,你……你好好的大学生不做,跑,跑回青海当土匪,你……自甘堕落。”沈星空喘息着说道。
“我?哼哼!”嘎吉拉贡又冷笑,不过笑容中多了几分无奈,“你真以为我是什么县长的女儿?我告诉你,我爹就是土匪,我家世代都是土匪。我爹死了,一周前死的,临死前他希望我回来,我能怎么办?”
“呵呵……哈哈哈……”沈星空突然大笑,他没法不笑,这两年他也算见多识广,但这样的土匪世家真是第一次遇到,“你爹送……咳咳,送你去大城市念大学,然后又希望你回来当土匪?哈哈……”
“嗯?”嘎吉拉贡不由得一怔,从沈星空的话里,她听出一些自己从未想到的,“你什么意思?”
“虽然你爹是土匪,但土匪也是人,也是血肉做的。天底下哪个父母不希望孩子成龙成凤,有个幸福的一生,不然他送你念,咳,念什么大学?你脑袋是仙人球啊?这点道理想不通?”沈星空进一步开导嘎吉拉贡,如果能从她这里打开一个突破口,自己就有逃生的希望了。
嘎吉拉贡眉头皱得更紧,很明显她心动了,起码觉得沈星空的话有几分道理。可她爹死的时候,她不在身边,只知道爹死了,叔叔叫她回来,告诉她要继承她爹的遗志,把土匪这份伟大的事业一直做下去。
她想了n久,咬咬牙,用力摇了几下头。
“不行,我回不了头了,我杀了太多的人。”嘎吉拉贡是土匪窝里长大的,虽然不像其他土匪杀人那么多,但也杀过一些,比如火车车厢里那几个半夜扰民的醉鬼。
“嘎吉拉贡,我最后对你说一句,佛教有云,放下屠刀可以立地成佛。你自己想去吧……”沈星空趴在地上,闭起双眼果然不再说话了。
嘎吉拉贡神情不停闪烁,她毕竟是大学生,大城市里受过教育,思想很开放,不会傻了巴叽钻牛角尖。她回到其他土匪中间,一个人默声不语,开始怀疑自己父亲的死,好像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整整一天,沈星空趴在小山洞口,一点东西也没吃,只喝了几口嘎吉拉贡送来的水,那水里还一股怪味。他所在的这个山洞真的很小,向里也就是几米远,上下才两米高,好像越战时期的猫耳洞。
当天色又暗,青海这边夜里很冷,土匪们又点起火堆,这里没有什么能点火的东西,他们就烧那些荒草和灌木。
因为沈星空始终趴着不动,看上去好像睡着,土匪们也不理他,嘎吉拉贡除了送水,也没再来和他说话。到了夜里七八点钟,沈星空耳边突然响起很轻微的“嘶嘶”声,他立刻睁开眼睛,机警地左右观望。
但天太黑了,他又趴在山洞口,活动不方便,也看不到什么东西。
“嘶嘶”声越来越近,到了他眼皮底下他才看清楚,原来是一只又像壁虎又像蜥蜴一类的高原爬行动物。这动物很小,只有巴掌那么爬,它仿佛就是奔沈星空来的,迅速爬上他的肩膀,然后在上面狠狠咬了一口。
“啊……”这动物有一口尖牙,沈星空痛得大叫,肩膀都出血了,同时脑袋里传来一阵眩晕感。
沈星空意识到这东西有毒,但他是百毒不侵的,脑袋里的眩晕感很快就散去了。但他灵机一动,脑袋向旁边一歪,也不管这小动物的毒会让人什么样,就趴在地上装死。
他刚才的惊呼引起了土匪的注意,嘎吉拉贡第一个跑过来,发现了沈星空肩膀上的小动物,她胆子倒是够大,一下子将小动物揪下来,狠狠摔在地上,又踏上十几脚,把可怜的小动物踩成肉泥。
另外几个土匪也跑过来,大声用蒙藏语言问嘎吉拉贡发生了什么事,嘎吉拉贡向他们解释,说沈星空被高原上的东西给咬了,那东西有毒,沈星空可能被毒昏了。
现在沈星空对他们有用,要是死了,就勾不来白灵了。他们长年在高原上生活,对毒虫毒物这一类的东西也比较有经验,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些药,给沈星空喂下一些,又给他伤口敷了一些。
最后土匪把沈星空扔在火堆边,让他不至于太冷,觉得他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可是半夜过去了,沈星空仍然瘫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嘎吉拉贡试着喊他名字,他也不醒,这些土匪不禁奇怪极了。
当下半夜两点多钟的时候,反正离天亮只剩两个多小时,沈星空迷迷糊糊动了两下,嘴里也呻吟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嘎吉拉贡就守在他身边,本来已经睡着了,沈星空这一动,她立刻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