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禛皱紧眉头,心中打颤:“她……”
“真到那时候,孩子生下来,我们怎么待他?”应祥撇过脸,“是照弟弟的态度待他,还是用侄子的眼光,去看他?”
话以至此,应祥也不准备藏着掖着了,他不愿再为这样的人卖命,“四哥,你知道山西陕西那儿的百姓,过得是什么日子么?”应祥痛心疾首,“能出卖百姓换取私利。”
“四哥,他根本不配当皇帝。”
应禛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皮般的微白,才带着满身寒气朝帐篷走去。
“能让百姓有冤可伸,有饭可吃,有衣可穿,有钱可买,生活富足的皇帝,就是好皇帝。”
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是不是,都是,助纣为虐?
入眼是帐篷七彩的内衬,应禛强撑着坐起来,环视四周,还好,是熟悉的。他喘了几口,沙哑出声:“阿娣……”
帐篷外传来哒哒哒的跑步声,而后一个雀跃的小女人出现在他眼前。
“终于醒了!”阿娣坐到应禛身边,执起放在一旁的茶壶,倒了杯书递过去,半是抱怨的嘟囔:“你吓到我了。”
应禛润了润紧绷的唇瓣,宽慰的笑笑安抚她:“我错了。”
“唔……”阿娣接过他手里空掉的茶杯,认真的又倒了杯水递过去:“那我原谅你了。”
“我睡了几天?”应禛伸过手掐了掐阿娣脸颊,清瘦了很多,想必这几天她过得也是胆战心惊。朝廷一片动荡,他又病倒在床不能将她护入身后,她一个人,呆在这满是阴谋算计的朝野之间,肯定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阿娣伸出手算了算,“一天半。”她刚想再给应禛倒杯水,帐帘下摆抖动着,钻进来一个毛绒绒的小东西,阿娣笑眯眯,跑过去将雪白的一团抱进怀里,献宝似的抱给应禛瞧,“你看,它回来了。”
“怎么回来的。”应禛摸摸它的小脑袋,见雪猫困倦的吐着嫩嫩的小舌头,忍不住在它舌尖上点了两下,抬起眼来看阿娣,“它自己跑回来的?”
“……不是。”阿娣将雪猫抱回来,看看他,“我自己去找的。”
应禛面色一凌,眉头皱起,“什么时候?”
阿娣知道他是在问自己什么时候去找的,支支吾吾,抱紧她的小猫咪,“就你昏睡的时候……”
“嗯?”应禛挑眉。
阿娣老实了,“昨天晚上。”她盯着应禛皱成一团的眉间,急忙补充道:“有灯的,喜成他帮我提着灯,我自己也提了一盏!”
“他就不该让你去。”应禛不轻易放过任何一次说教的机会:“山路湿滑,夜里又黑,万一摔下去怎么办?”
“……”阿娣撇嘴,声音低落:“这是你送我的,我想把它找回来……”
这次换应禛沉默了。他抬起手,有些想笑,心里又有些发堵,半晌,揉着阿娣细软的发轻声开口:“你是上天送我的,什么都比不上你宝贵。”
“……”阿娣抠着榻上铺着的毛毡,闷闷道:“你不在的这两天,我很害怕。”她瞧着应禛紧抿的唇,“外面乱成一团,你又昏睡不醒,福顺每日都要告诫我不要出去乱跑……我只能一个人呆着……”她断断续续说完这些话,抬眼看他,眼睛晶晶亮,“所以你以后,不要生病了好不好?”
应禛沉默良久,“好。”
阿娣露出笑脸,给他讲这几天外面发生的事。
“太子和华贵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