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黑的。”
回京之后,靠着喜成这个包打听,阿娣才知道了真个传闻原原本本的来历。近日来多地暴雨,暴雨过后,东西南北各方都出现了皇子的称谓的图案,在京城郊区,更显出了隆熙帝的名讳。各图案出现时间极有顺序,成功的将江南堤坝上出现的八大王图案融进其中。八王爷这次,偷鸡不成,还蚀把米。
“这回啊,八王爷要哭死,做了这等偷偷摸摸的事,不禁让人晓得了,还借此发挥,给他下了个绊子……”喜成坐在阿娣身边,帮她扯绣线的唠唠叨叨。
门外西北风呼呼的刮,顺着门帘的缝隙钻进来,吹得阿娣手背疼。应禛带她回来的路上,一点也不着急的到处逛逛瞧瞧,等京里送信过来,一帮人才紧赶慢赶的回到京里。一晃又是几天过去,身上已经裹了小棉袄。
阿娣从绣活中抬眼看乐不可支的喜成,嫌弃的推他过去门口将门帘掖好,“谁知道了?没人知道这事。”阿娣瞧瞧不乐意喜成拿这事儿说嘴,扬起眉角,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辩驳,“八王爷近来心情不好,那是他的事,与我们家四爷什么关系?”
“……”喜成看阿娣脸色,低眉顺眼的赔不是,“是奴才说错了,还望主子多多包涵。”晓得阿娣不会真与他计较,喜成跑到门边掖好门帘,又颠颠的跑回来,扯着线团与阿娣说起其他话题。
“眼见着便要寒冬了,这天越来越冷,难捱得很哩。”喜成一面帮阿娣缠线团,一面想起什么的感慨,“奴才就是冬日里进的宫……”
阿娣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喜成进宫的那天,也是当了太监的那天。阿娣手里的动作慢下来,小心翼翼的开口:“喜成你是怎么进宫的?”
喜成手一动一动的继续卷线团,眼神飘忽到门帘外的小院,飘到更远的地方,“那年冬天,西北战乱,家里实在穷得揭不开锅,便将我卖了。”
“……”阿娣停了手里的活,心里满不是滋味,拍拍喜成肩膀安慰他:“你现在过得也挺好的。”说完,像是想到什么,阿娣嘿嘿一笑,咳嗽几声,继续一本正经的开口:“等再过几年,我也给你娶个对食,让你两好好过。”
喜成的脸腾一下烧起来,“您还是别取笑奴才了,奴才哪有那福气。”
“你看宫里那谁谁谁,不也娶了个媳妇儿么?”阿娣很不服气,“你俩一个样,怎么就给他娶不给你娶了?”
“人家那是有钱有地位,哪像奴才?”喜成撇撇嘴,“奴才就想着能好好活下去,别的没想那么多。想来也是福气,那年战乱,死了好些人,奴才能活到现在,还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也是上天赐福了。”
阿娣是后来才进京的,对十几年前的战乱不知晓,听喜成这么一说,便随口搭了句,“西北为什么打仗?”
“大乾与西北那边的部落,只隔了一片湖,到了冬日,那湖面便结一层厚厚的冰。西北蛮夷借着北风,踏冰而来,抢夺过冬粮草……”想到因战乱而死的哥哥,喜成哽咽,背着阿娣擦干眼泪转过身来若无其事,“但那次,那些蛮子被我们打得可狠了,退回去窝在他们的帐篷里,好多年都没了动静。”
“那当然了,我们大乾的勇士这般厉害。”阿娣满脸自豪,却还是有些担心,“你说每年冬季,那湖上都会结冰?”
“嗯。”喜成点头,“到冬天就结,结得可厚一层,千军万马在上,都不会碎。”
“这几年这么冷……”透过屋内的窗,阿娣瞧见屋檐边上垂下冻得结结实实的冰棱,咋舌头的担忧,“他们会不会再来呢?”
“……这可说不准。”喜成跟着阿娣望窗外,“那边的人,都是率性而为,想什么时候抢粮食了,夜里便提着大刀杀来了,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