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像杰哥那种衣着齐整的上班族,都会把他们看成异类。
连身份证都不用查,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黑人黑户。
是渣滓,是败类,是靠近了就能闻到臭味的老鼠屎,所以山青不想他靠近,杰哥也不想他靠近。
但即便是这样,飞机仍然找得到女朋友。
暂且不说那些女朋友靠什么吃饭,但至少愿意跟飞机,就是飞机比火炮能的地方。而且还愿意跟着他来这种三个人挤在一起,窗户还是用报纸糊了一层的破屋瞎搞,没有一点人格魅力估计是做不到的。
火炮显然没有飞机的魅力。
不过说来也是,飞机长得白净,也注意自己的形象,要有了钱穿成杰哥那样,看起来也和当地人差不离。
火炮就不一样了,火炮脸上有伤,皮肤又黑,头发又硬又短,还经常忘了刮胡子。
他记得自己走进杰哥家中的那一天,他甚至怕鞋底踩脏了那光滑无尘的地板。躺在沙发睡的一夜更是,要不是真冷得没办法,也没好意思盖杰哥的外套。
杰哥是多么美好又多么遥远的人,如果他真是山青的哥哥该有多好,那山青的路一定比现在好走,至少周末了还能回到与之相匹配的家中吃一顿好的,而不是打个电话都要躲躲藏藏。
☆、(13)
火炮摸出烟点了一根,躺着把烟喷到天花板。
莫名其妙地,他又想起了杰哥那张脸,他也觉着自己可笑,不过那或许是他长那么大见过的最好看的一张脸了。
他对那双眼睛有印象,剑眉杏目,家乡人说这样的人在古时候是忠臣。对火炮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发光,那光似乎能照进火炮的梦里。
火炮同乡有个哥哥也有这样的眼睛,那可是他们村里的大帅哥。不过他的命显然没有杰哥那么好,五年前离开家乡后,就再没能联系到他。
直到去年才有一通电话打到村口,是警察局来的,让家里人去认尸。
火炮当时还陪着同乡几个人一块进城了,那一晚那家小医院几乎被家属的哭嚎声震塌了。
那小帅哥是在一次车祸中死的,撞上之后还被拖了几十米远。发生事故的地点是一条进山的单边路,人烟稀少。
听说刚被撞时还没断气,在半道上吚吚呜呜了好一阵子,一直到被人发现送进医院里才咽下气。
但受害者是找着了,肇事者却逃之夭夭。
小帅哥的家人揪着医生护士不放,又在走廊烧香,烧纸,搞得乌烟瘴气。医院的安保怎么劝都没有用,最终还是城区的警察把他们赶走。
第二天火炮就回村了,听说那家人后来还持续闹了几天,但当然,这和医院没关系,最后也不了了之。
传言很多,有人说是被隔壁村一个结仇的害死的,也有人说就是个事故,还有人说他大概是自己求死,毕竟在城里欠下的一屁股债是还不了的,死了那就不用还了。
只是这家伙缺德,也不死得干脆利索一点,不愿意直接从单边路跳下山完事,还非得扯上一个过路司机。
也就是这会他们才知道,这小帅哥之所以离开就没和家里联系,是没脸联系。刚去城里时他还是赚了点钱的,但不久后就染上了赌瘾,越玩越大,越欠越多。
现在报出一个天文数字,家里人也只能对他的死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