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的凝滞。
忽然,君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除了身边的陈书若没有看向他,其余两人小眼神刷刷瞥过来看着他。
只有陈书若知道,某人又要嘴贱了。
就听得那人说:
“没想到六嫂多年前眼疾犯了一回,本以为您已大好,没成想这次竟然又复发了,六哥您得叫了太医给六嫂看看吧。”
商夏和楚君尧闻言愣了愣,她什么时候得了眼疾?
陈书若却是听懂了,低下头无言的勾了勾唇角:多年前的眼疾,不就是看上了这位大名鼎鼎的厉王殿下么?眼疾复发,不过就是报复她这次打招呼时的故意忽略罢了。
等厉王夫妻回过神来,脸黑的可以的时候,两个怼天怼地的已经进了殿内享受美食了。
午宴过后,皇帝就商量晋东灾荒一事,宣了三位出宫建府的怡王、厉王和毓王进了御书房。
王府的女眷就在御花园逛上一会。
也不知其他府里的女眷是不是故意的,硬是将平时关系就不冷不热的厉王妃和毓王府的颍阳郡主安排在了一起。
陈书若自己是无所谓的,五年时间的磨炼,有些东西已经根深蒂固,自然不会被她三言两语套出话来。
这世上轻易折转的最易是人心,可最不容易折转的恰恰也是人心。
不知道聪明如斯的厉王妃商夏懂不懂这样的道理。
御花园的春天极美,端妃受宠,犹爱芍药。于是这御花园里不见了当年先皇后最爱的名为“欧碧”的绿牡丹,倒是种了许多许多的芍药花。
陈书若保养得宜的手轻抚过一朵芍药,如血的唇间绽放一个浅浅的笑容,衬着这娇艳的花朵,只想让人赞叹一声“人比花娇”。
在旁人的角度里,是如花少女在这青葱年纪里喜欢着如她一般美好的事物。
却无人看清,她讽刺讥嘲的双眼和幽深阴暗的内心。
她们都是同一类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都是半斤八两,所以陈书若连一个眼神都不能泄露给她。
她眨了眨眼,加深了嘴角,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花就是花,人就是人。
不因为某些人的原因就讨厌无害的事物,她陈书若也在这几年里学会了不迁怒。
可就是因为她学会了,就更加不能理解当年的端妃要如此除去她陈氏一家呢?
她松开了手中的芍药花,笑容不变。
商夏见此,轻移莲步,走至她面前。递出她的帕子。
“颍阳摸了这些花啊草啊的,怕是手上也有些脏污了。婶娘这帕子没用过,你便用着擦擦手也是极好的。”
商夏的眸子很亮,看着人的时候很容易让人觉得她很真诚,也很容易让人放松紧惕。
“多谢厉王妃了,可父王并不曾在吃穿用度上过分苛责了颍阳,您还是收回这绢子吧。”
这踢皮球是一门艺术,看谁有后招,看谁接的漂亮又让对方无话可说,陈书若跟在君然身边这些年,着实练了许久,也足够让人接不住话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