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过后,就没见房玄龄回家,通传的小厮回家送信,说是陛下留下梁国公,先是一起用膳,之后还要商谈国事。
房二估摸着,这一谈啊,没有天黑是回不来的。
说不定,陛下一时兴起,留着老房夜宿皇城也是极有可能的,这样的事情,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
希望这朵妖冶的奇花,能多开一段时间吧,也好让精心栽培他的老房能够尽情的欣赏。
他也装模作样的给花刨了刨土,却也不敢太用劲,他刨土的技术,早些年就已经是深受房玄龄的鄙夷,几次告诫她,不准乱碰他的花草树木。
结果,越是不准,这手啊,就越是痒痒的要命,每每玄龄不在家的时候,他总要搞点动作,总觉得,背着老房做坏事,特别刺激。
房二拍拍两手,站起身来,却没想到,一转身,更刺激的事情就在后面。
门外响起车轮停转的嘎嘎声,房二凝然,真不知道来者是何人。
他反复回忆,真的没记得最近邀请过什么人。
以往的那些狐朋狗友,因为高阳的原因,也很少聚会了,沈安那边,也是很长时间没有造访。
原因无他,皆是想要少惹一点事情而已。
若是和李佑他们这些老朋友见面,难免要招惹是非。沈安那边呢,据说最近也是忙得要命,想来也是不在乎他上不上门的。
待到梁英小步跑进来,他才意识到,今天的麻烦或许大了去了。
“晋王殿下驾到,怎的也不提前知会一声,遗爱也好早早恭候着。”
他老实行礼,迅速张罗小厮婢女忙活起来,招待贵客。
再看内院之中的卢夫人,也是毫无防备的赶紧出来迎接,向她这样赫赫有名的朝廷命妇,当然是有权利出来见客的。
不过,当她规规矩矩的来到正堂的时候,晋王李治首先就吓得退后了两步。
整个做派和他平时的机灵鬼头完全不同。
陈湘不解其意,萧显也弄不懂他为何如此惧怕卢夫人。看这位夫人的仪态,端的是端丽优雅,绝对的世家命妇,听说,没出阁之前,正是范阳卢氏高门大户家的女儿,礼仪做派上是一点错也不会出的。
又不是母老虎下山,他至于怕成这副样子吗?
陈湘在后面拦住李治,笑道:“晋王殿下,好像很怕房夫人。”
李治瞪大眼睛,低语道:“岂止是怕!”
“你没有听说过这位房夫人的事迹吗?”
“房夫人的事迹?”陈湘一头雾水,完全让他弄糊涂了,他们的窃窃私语,因的李治情绪激动,声音越来越大,终于传到了沈安的耳朵里。
他不禁感慨,原来从刚才李治就行为怪异,竟然是因为老卢啊!
倒也难怪,从善解人意的现代人沈安的角度看上去,李治的心思还是挺容易理解的。
你想,他的亲生母亲是温柔宽厚的长孙氏,不论是她存活的这个年代,还是一千多年以后的现代,她都是完全符合人们对于一个贤后的定义的。
人人称颂她,几乎没有人讨厌她。
姑且不论这所谓贤后的定义是否准确,是否已经不符合时代的要求,只说在幼小的李治眼里,长孙一直是一个慈母的形象。
她似乎从来也不会脾气,即便有不满,也会有柔和的语调,婉转的言辞表现出来,让人心中十分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