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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王九指屋外的赵原,揉着酸痛的手腕,前头那跤跌的不轻,如今这手都动不了了。看来得请大夫也给自己瞧瞧。
不一会儿,瞧大夫出来,赵原立马站起来,赶上前问道:“大夫,怎么样?”
大夫掏出方子递了过去:“给他喂几次绿豆汤,把毒逼出来。照方抓药,连吃两剂,歇几天便好了。”
赵原当场便‘阿弥陀佛’的念起来,更是千恩万谢地对大夫连连作揖。
大夫瞧了赵原两眼:“你手也跌的不轻,我帮你瞧瞧,看可伤到胫骨?”
赵原苦笑:“还要劳烦您。动都动不了。”
大夫试着活动活动赵原的手腕,却遭来他吃不住地乱哼:“没事,拿药酒揉揉便好。”
“我这手都动不了,怎么会没事。”
大夫冷面冷心的从药箱里取了瓶药酒出来:“一日三次,七日便好。”
赵原只得接了过来,请人送大夫出去,自己立马奔进屋子。
王九指已然昏睡,瑞雪坐在床边照顾着。
“睡了?”
瑞雪示意赵原小声些,为王九指掖好被子,悄声走到屋外:“怎么回事?怎么会中毒?”
黑子哭丧着脸:“是俺,都是俺,俺把山药跟甘遂混在一起了。”
他哭丧着,瑞雪一点也没听明白,只得看着赵原。赵原给了自己脑门一下:“都怪我,若我不是把爹的药乱放,黑子也不会误放进汤里,王师傅也不会……”
“赵原……原哥……”厨房的汤臣气喘吁吁地跑了来,对瑞雪笑了笑,“王师傅呢?那边要上菜了。”
赵原也慌了:“王师傅还躺着呢!”
汤臣急得直跳脚:“那怎么办?老太爷跟三少爷已经下完棋,叫传饭了。”
赵原哀求地望着瑞雪,跺着脚:“王师傅还在昏睡,怎么能做菜,算了,你去弄。”
“我?原哥,你说笑吧!我怎么能行?要去也是你啊。”
赵原举着受伤的右手:“我这样子还怎么做菜?王师傅教了你几年了,你炒个菜都不行么?”
汤臣苦着脸道:“老太爷那还好说,三少爷嘴有多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不想挨骂!”
“那要怎么办?饿着少爷?”
“你也知道少爷宁愿饿着也不会吃咱们做的。还是跟老太爷说明吧!”
赵原道:“怎么说,就算是出了事,还不是一样要吃饭。先上凉菜!”
赵希厚皱着眉头,将菜吐了:“今儿的凉菜是谁做的?”
“怎么了?”赵希筠奇怪的问道。
赵希厚要了水漱口,不快地道:“豆腥味都没去掉。”
赵原佩服的直竖大拇指:“三少爷,您这舌头也太毒了。今儿是汤臣做的。”
赵老太爷搁了筷子,问道:“王九指呢?不是叫他亲自做的么?”
赵原赔笑地道:“王师傅病了。”
赵老太爷尝了口凉拌绿豆芽:“病了?中午不是还好好地么?人怎么样了?”
赵原道:“没事了,郎中已经来瞧过来。”
赵希厚一听王九指病了,丢了筷子,聊无兴趣的坐着。
赵老太爷笑着对赵希厚道:“王九指一大早就来说要给你吃的,想必野鸽子汤已经炖好了。前几日送了来,我同你五妹妹都吃过了,留了几只等你回来吃。”
赵希厚这才笑道:“还是爷爷心疼孙儿。只爷爷记挂着孙儿。孙儿这些日子都瘦了。”
赵老太爷听他说的可怜,笑骂:“胡说!没了我你就不吃饭了?那你这些日子怎么过的?”
“路上吃的是王叔给带的点心。府里好歹还有家做的菜不错,不过比不上有爷爷在身边。爷爷日后您就跟着孙儿罢了。”
赵老太爷听了直摇头:“你这张嘴都养坏了。你要是生在我那会儿,现在哪里有那么多的讲究。”
赵希厚笑嘻嘻的道:“爷爷只知道说我,您不也是非端砚不写字的么?”
赵老太爷懒得说他,只叫他吃菜。
“我还是喝汤吧!”
汤臣就差没跪在地上求瑞雪了:“瑞雪,这你可得帮帮忙。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瑞雪瞧也没瞧汤臣一眼,只是注视着一直还在昏睡当中的王九指,这第一帖药已经强灌进去了,只是爹怎么还没醒来。
她趴在床前紧紧地握住王九指的手。这只手,同旁人的不一样,少了一根食指,这手张有无数的老茧,却异常的大,异常地温暖。
这双手为自己梳头穿衣,给自己做好吃的,带大了自己,为自己遮风避雨。这残缺一根手指的手,依旧毫不逊色地给了自己所有。
可是现在这只手的主人却沉沉地睡去。她害怕……她祈祷父亲赶快醒来。
见瑞雪仍旧没答应,赵原举着无法动弹的右手咬咬牙:“汤臣,走,大不了,我废了这之手就是了。”
“可是,三少爷现在是要喝汤。那汤是早就炖上的,现在就是说也……”汤臣转脸,扯着瑞雪的袖子,可怜巴巴的瞧着瑞雪,“瑞雪你帮帮忙,做个鸽子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