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匆匆忙忙地带了仁丹等消暑的药物赶到王九指的屋子,瞧着赵希厚正为瑞雪敷帕子。
“仁丹拿来没?给她喂两颗下去。”
溶月倒了杯水,将瑞雪扶了起来,塞了几粒仁丹喂了两口水:“少爷还是出去吧。回房里拿些冰块来,给她降降暑气。”
凉水浸湿的帕子敷在瑞雪的身上,手中的扇子不住的扇风去热。
已梳了妇人发髻的四儿急急地推了门,伸手摸了摸瑞雪的脑门:“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中暑?”
溶月换了只手被瑞雪扇风,迟疑道:“我也不知道,是少爷打发人告诉我的。”
四儿麻利地卷了袖子,将溶月扯到一边:“你这样有什么用。到边上去。”
“你?”
“刮痧。”四儿从荷包里掏出一枚铜钱,又将溶月给瑞雪敷的帕子都丢开,把她反了过来,呈俯卧姿势。
倒了些自己带来的香油在瑞雪的背上,从颈到背,上肢到下肢,从上到下由内往外,一边又一边的刮。
不一会,瑞雪雪白的背部便红红的,凝结成米粒样的红点子。“痧”出的格外的多,眼色也比较深,瞧上去有些森人。
溶月不忍在看到这骇人的一面,赶紧转过脸,这也太吓人了。
这样反反复复地过了有小半个时辰,四儿终于停手,为瑞雪取了衣裳松松地系上,又为了她喝些温水:“把冰拿走。现在受不得寒气。”
溶月看着还昏迷不醒的瑞雪,怀疑地道:“这样就行了?”
“你不信我?中暑刮痧是最好的。”四儿洗了手,放下袖口,走到床边,再次坐了下来。今儿的天也不热,这孩子怎么好好的就中暑了,真是奇怪。
方才还听人说,太太到处打发人找她,厨房也不在,家里也没人,现在人找到了,却中暑了,可是瑞雪双膝青色的淤痕又是怎么一回事。
“溶月,好没好?”
赵希厚一个人在外面等得心急,不耐烦地叫道。这都多久了,人是一个个的进去了,却没一个出来传个话。
溶月歉意地对皱眉的四儿笑了笑,抽身快步走到外面,轻轻地阖上门:“少爷,您小声点。赵原媳妇才给瑞雪刮痧。”
“好些了么?”
“不晓得。少爷快回去吧。现在日头毒,多是你要再中暑了就不好了。”
赵希厚不在乎地道:“我身子有那么弱么?”
“即使担心瑞雪也快回去吧。太太今日没找着你,发了好大的火,连七姑娘都被骂了,你快些回去吧,省得太太又找不到你就坏了。”
“太太今日怎么想起来去瞧我?”
“我哪里知道。偏太太又知道少爷出去了,可是去哪又说不清。”溶月忍不住揉着自己的膝盖,跪了那么久,还是很不舒服的。
赵希厚有些不快地抱怨:“真是多事。你现在跟厨房讲,让他们做些清淡的给瑞雪吃,若是晚上还没好,就打发人去请大夫去。你自己回去抹些药酒。”
王九指才进了厨房,赵原就告诉他瑞雪中暑了,又将一碗扁豆荷叶粥放进食盒递给他:“这是才熬好的扁荷粥,拿去给瑞雪吃吧。”
“怎么会中暑呢?”
赵原送着王九指:“我也不清楚。四儿已经过去为瑞雪刮痧了,先前说已经醒了,我正要送吃的过去呢。”
“多谢。”王九指接了食盒就往回赶。
赵原转了身,才想起王九指从外面回来估计也没吃东西,又重新回了厨房,做了些吃的,又准备一大碗绿豆汤放到食盒里,自己亲自送过去。
瑞雪已经醒了,面上已经有了点血色,手脚也暖和了些,四儿守在边上又喂了她两口水:“你不知道,先前送来的时候,脸白白的,手脚冰凉的。”
王九指搓着手感激着四儿,自己摸了摸瑞雪的额头:“现在可感觉好些了?赵原给你熬了粥,吃点吧。”
瑞雪摇摇头:“还有些闷闷的,不大想吃。”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几个字好像就用了很大的力气。
只是手却握住了王九指的手,喃喃地叫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