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看着他的动作,看着他。杨帆知道她不是非要知道问题的答案不可。这只是疑问,在刹那间产生的,像阿尔卑斯山的猴子,像小小孩童眼眸中的浩瀚星辰,并不是非要纠根到底的,并不是非要个答案不可的。这只是疑问,在大大小小疑问中一闪而过的,没有答案,没有正确答案,毕竟想不通的才是人生,而参悟透的都已经死去。
“我一直相信人有灵魂。”杨帆说,虽然他是无神论者,但灵魂与神明无关。
“那你知道你灵魂的重量吗?”
“知道。”杨帆说。
周舟睁大了眼睛:“多少?”
杨帆轻笑,一只手放在心上,他说:“很重很重。”
很重很重,那是多少?周舟偏头在想,然后问:“不只二十一克?”
杨帆说:“二十一克在你身上。”
这是情话吗?周舟眨着眼,长而翘的睫毛上下扇动,像翩飞蝴蝶上下振动的翅膀,后知后觉才领悟到。
接下去的日子像流水,或者说像是一圈一圈转着的秒针也对。总是在重复,可日子是实在过去了,就像时钟里的秒针,规规矩矩走完一圈再一圈,虽是重复,可每一圈的意义都不同。
学生的周期是按星期算的,一周期有七天。
杨帆依旧很忙,但就像他对周舟说的,他还是个学生。所以即使再忙,挤一挤陪她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可是,周舟不仅从来不主动去找他,甚至也不让他来找她。恩,是有点距离没错,可还不到异地恋的程度吧,整得一星期只有两天能见面,其中一天她还拿去兼职了。诶,气得杨帆在每一个忙完之后想念她的晚上,都给她发红包,一发便是上百个。
全部都是一分钱,周舟全拆了,他没有收过退款通知。一次也没有,看着满满当当系统提示的“纯洁的花朵领取了你的红包”,杨帆的心就像泡在蜜罐里一样甜,然后柔软。
红包似乎成了他们俩人间的暗号,只有他和她懂的一种默契。
每个星期六,周舟都会跟着谢莹莹去兼职。对,她之前是说过不再派传单来着,她也的确没派传单了。但还有别的呀,各式各样的,总之她是干一样,弃一行,再绝望一分。
再绝望技能点要点满之前,谢莹莹帮周舟弄了份较轻松较体面的兼职,也就是传说中的家教,帮高三的孩子补习功课。
这是一份任重而道远的工作,周舟为此做了充足准备。可是等从学生的家里出来,周舟一脸凝重表示她决定以学业为重,好好读书,不再想一些有的没的。恩,这次她倒是没绝望,只是里面的孩子要被她逼疯了而已。虽然效果挺好,孩子他妈还亲自打电话来说是要承包她的周末,并大方表示钱不是问题。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呀,周舟果断拒绝,她真的不能误人子弟。
祖国的花朵污染了是很难白回去的。
杨帆在一旁调侃:“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周舟瞪他,然后垂下头,脚在地上划着圈,有些丧气地说:“反正我以后都不兼职了。”
杨帆表示对她的觉悟很满意,可看她一副沮丧的模样,于心却很是不忍。于是摸摸她的头,安慰道:“不要气馁嘛,三百五十行,你才试了几行?不要因为不顺利便去质疑自己的能力。”
周舟幽幽看他,然后摇头:“不是。”
“恩?”
周舟说:“我好像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