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山中，悟道茶树下，有万道混沌汹涌，数不尽的仙灵虚影显化。

身着神话天尊道袍的元皇睁开双眼，宇宙崩塌，星河破灭的场景一闪而过。

其眸光澹漠，俯瞰红尘变幻，睥睨人间界。

那种威势，即便当世成道者在此，也要不住战栗。

伴随着耳边传来虚天古尊的恭敬之语，元皇那仿佛蔑视世间万物的冷冽眸光这才随之收敛，恢复如常。

元皇抬眼，一脸平和澹然地看向了身旁的虚天古尊，汪洋浩瀚般的双眸中有玄奥繁复的符文闪烁，像是于瞬间洞悉了所有，其面上不由流露出一丝笑意来：

“历经百万年枯寂，虚天道友终究守得云开见月明，当真是可喜可贺了。”

闻言，对面的虚天古尊也微微一笑，旋即却又摇了摇头，恭敬拱手道：

“若无仙皇恩德，亲自传授的化圣灵之法，仅凭老朽我这点微末的修为与道行，恐怕早就成了冢中枯骨。还请元皇受老朽一拜。”

话音落下，虚天古尊又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坦然受了这一礼的同时，元皇的脸上却也露出了古怪的神情来，显然是对于虚天古尊这番发自内心的吹捧始料未及。

所幸，其终究并非常人，很快便将心中的异样压下。

女娲侍立一旁，自然将元皇与虚天古尊的互动尽收眼底。

见此，女娲澄澈明净的双眸中有慧光闪烁，清丽绝俗的面庞上不由莞尔，于是也主动开口恭贺道：

“师尊将万道融于一体，蜕变为了纯净的混沌血脉，绝对堪称震古烁今了！”

见自己的弟子也在一旁吹起了自己的彩虹屁来，元皇的脸上不免露出了无奈的神情，旋即半是谦虚，半是得意道：

“非也，非也。混沌体无愧于号称人族第一的体质与血脉，确是名副其实。混沌之道，蕴藏了无穷奥妙，外人着实难以道尽。”

“若非为师能够时时观摩混沌本源，再加上昔日曾有幸探索过残缺混沌体的蜕变之路，又何来今日功成？”

元皇此言，虽有谦虚之意，但他对混沌体的高度评价却并不为虚。

尽管，修士的强大与血脉和体质并无必然联系，但不可否认的是，强大的体质确有其独到之处，像后世的狠人和叶凡，都曾化过混沌体，借鉴混沌之道。

另一边，元皇将自身成功蜕变混沌的原因归结于外物，但虚天古尊和女娲心中却也宛如明镜一般通透。

若非元皇自身对于大道的领悟已经近乎登临了绝巅，这才能够做到炉养万道，否则，即便将完整的混沌本源摆在其面前，也难以为继。

母庸置疑，相比于化圣灵、以及脱胎自神蚕一族的蜕变法门，化混沌体带来的战力提升，以及对天地万道的感悟都是前者所不能比拟的。

与此同时，化混沌体对尝试者本身的境界修为，以及天资才情的要求却无疑是最高的。

熔炼万道，说来简单，但真要践行，定然是险象环生，一个不慎便会身死道消。

即便元皇将其具体法门倾囊相授，世间诸尊中，能够成功化为混沌体的，也定然是凤毛麟角。

如果至尊的修为境界，以及对万道本源的感悟尚且欠缺火候，便尝试此法，那无异于自取灭亡。

混沌体虽然强大，但元皇之法着实难以复刻。

当然，虚天与女娲不知道的是，后世会有惊才绝艳之人，开创出无上天功，能以更“简捷”、“粗暴”的方式蜕变为混沌体。

脑海中思绪起伏，听元皇提及其化混沌体的经过，女娲的双眸中有异样的神采闪烁，旋即再度开口问道：

“混沌体既然如此强大，不知师尊对师弟又有何安排？”

女娲提到的师弟，自然便是混沌体王波。

神话时代，王波亡于无量天尊之手，被后者尽取了混沌本源，其肉身也被化作了北斗古域。

而他倒也非凡，侥幸保留了一点元神不灭，在仙剑的庇护下静待合道花开。后续被仙皇点化，置于昆仑仙池中，恢复本源。

说起来，女娲与混沌体王波的渊源颇深。

昔年，无量天尊凭混沌本源与龙巢、真龙不死药等欲化仙灵，终究失败。

而无量天尊不甘，最终借此化生出女娲和伏羲来。

这当中，真论起来，也是一笔湖涂账。

听闻女娲之问，元皇的脸上神色莫名，随即语气平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