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刮过树梢,几片残留的枯叶簌簌而下,薛姮照的声音被风声淹没,只吹进了玉孤明的耳朵。
“薛姐姐……”有人从远处喊了一声。
薛姮照循声看去,是林扶菲。
“世子爷听明白了吧?”薛姮照问玉孤明,“那我就走了。”
玉孤明点头,薛姮照便转过身朝林扶菲走去。
“我是不是打扰你和世子说话了?”林扶菲小心地问,“我从那边过来,有柱子挡着,没瞧见世子爷。”
“没有,”薛姮照说,“我也正要回去。”
两个人并肩而行,迎着风,林扶菲不禁缩了缩脖子。
“你去太子那边了?”薛姮照问。
“嗯,”林扶菲点头,“太子瘦了些,他同我讲等到了正月他就是九皇子了。”
“做九皇子也没什么不好,只要能平安了此生。”薛姮照说。
“他本也不想做太子的,”林扶菲低声说,“不过还是担心边境的百姓。”
“他是个很好的皇子,”薛姮照说,“也是一个有血性的男儿。”
“他同我说他现在实则最想做的就是到边疆去,可他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皇上不会答应他的。”林扶菲很失落,她替太子感到伤心,“换做是别的皇子都有可能,可如果是他就会被怀疑别有用心了。”
太子的身份岌岌可危,如果他此刻主动请缨,固然是出于一腔忠贞,可还是会被有些人当做是想借此挽回自己的地位。
“虽然他同我说话的时候都是笑着的,可我却觉得他已然伤心透了。换做是谁,既得不到父亲的信任,也得不到母亲的信任,都一定会伤心至极的。”林扶菲自顾自说着,“薛姐姐,我知道你最有办法了,能不能帮帮他,让他能好受一些?”
“扶菲,不是我不帮他,而是现在这种情形是他必须要经历的。”薛姮照说,“虽然内心痛苦,可他现在也还是安全的,没有人忌惮他,也就没有人害他。
总有一天,姚紫云会原谅他的,血浓于水,其势必然。至于皇上,也就不必再苛求了。”
“我知道了林姐姐,我会常常去陪着他的。”林扶菲说。
贤妃在薛姮照走后则将康广叫了过来:“名是叫国舅进宫一趟,我有要紧事要叮嘱他。”
“娘娘,可是薛姮照又说了什么?”康广好奇。
“到时候你会知道的,这真是一条绝妙好计。”贤妃此时志得意满,仿佛一切都已经胜券在握了。
“这薛姮照信得过吗?”康广表示怀疑。
“放心吧!”贤妃一笑,“你觉得她曾经帮过福妃对我未必忠心,是吗?可是这天底下有谁的心是不能收买的?只要开的价码够高,且投其所好。”
“老奴只是觉得凡事小心些为好,这个薛姮照实在滑头的很呢!”康广说。
“正因为她是聪明人我才敢跟她做交易。”贤妃说,“况且本宫又不是傻子,这计策可行不可行,我自己难道不会掂量吗?”
“是,是,奴才多嘴了。”康广不敢再相强,“回头就出宫去告知国舅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