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伯拍拍那个登机箱。
“太好了。指纹扫描完,就把电脑连上我的手机,用电子邮件把指纹发给联系人清单中的‘弗里茨,维也纳’。弗里茨会坐在电脑前,等我们把指纹发过去,就立刻进行比对。”
“这是怎么回事?”
“密勤局的事,”哈利说,“只有需要知道的人员才能知道。”
“是吗?”韦伯咬着下唇,用搜寻的眼光看着哈利。哈利直视韦伯的双眼,等待着。“你知道吗,哈利?”最后韦伯说,“很高兴看见挪威还有人如此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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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〇〇年五月十七日。奥斯陆。
一九四四年六月三十日,汉堡。
给海伦娜写完信,我打开水壶,摊开辛德的身份证明文件,把信装了进去。我取出刺刀,在水壶上刻下海伦娜的姓名、地址,然后走入黑夜。我一走出门就感受到热浪袭来。热风撕扯我的制服,头上的天空犹如污秽的黄色拱顶,耳中除了远处的火焰怒吼声,只能听见玻璃碎裂声和那些无处可逃之人的尖叫声。传说中的地狱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轰炸已经停止。我沿着已称不上是街道的街道行走,它只是一条穿过空旷地区的柏油路,两旁尽是一堆堆的废墟。“街道”上仍矗立着的只有一棵烧得焦黑的树,伸出女巫手指般的树枝指向天际,还有一座被火焰吞噬的房子。尖叫声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我走近房子,只觉得每吸一口气,肺脏都像要被烤焦似的。我转身朝港口的方向走去。而她,那个小女孩,就在那里。我经过她身旁,她睁着极度恐惧的黑色眼眸,拉住我的夹克,叫得极为惨烈,几乎要把心脏喊出来了。
“妈妈!妈妈!”
我爱莫能助,只能继续往前走。我已看见一副人骨站在顶楼刺眼的火焰中,一只脚卡在窗台边缘。但那小女孩继续跟着我,尖叫着求我救她妈妈。我试着走快一些,但她细细的手臂抓着我,一直不肯放手,我只能拖着她往下方那片火海走去。我们继续向前走,形成一支奇怪的队伍,两个人像是铐在一起,一同踏上灭亡之路。
我哭了,是的,我哭了,泪水一渗出来就蒸发得无影无踪。我不知道是谁停下了脚步,但我把她抱了起来,转个方向,回到旅店,上楼走进房间,用毛毯把她包起来。然后,我拿下另一张床的床垫,放在她床边的地上,躺了下来。
我一直未能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后来她怎么样了,因为入夜后她就不见踪影。但我知道她救了我一命。因为她,我选择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