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晏天反应也算奇快,先闭住气,右手峨眉刺冲着大嘴女子连环攻击,再猛地一跃,跳过障碍,与丛载天会合在一处。
那边吊睛女子和圆脸女子已向丛载天连珠弹价抛出药丸,丛载天见常晏天那边吃亏,料定其内必有蹊跷,拎着常余只管躲闪。
二重天会合,丛载天急急询问师妹的状况,常晏天调动内息,觉着并无中毒迹象,叫师姐放心,二人护着常余飞一般向山坡上退去。
有道是慌不择路。
后头一干人追得紧,二重天观察左右并无通路,只有眼前一片林子可作遮蔽,想也不想便钻了进去。
林子里树木却并不茂盛,稀稀拉拉无法躲藏,二重天再向上跑,突然眼前一亮,竟然跑出了林子,再看眼前两山合并,窄窄地挤着一条裂隙。
山崖虽然可以攀爬,但一来带着常余不方便,二来害怕下边放箭打暗器,二女对视一眼,不论山缝那头是活路还是死胡同,先进去躲避一阵再做计较。
三人先后钻入山缝,脑后吹来阴森森透骨的阴风,后边的喊杀声给山壁一挤,变作鬼哭狼嚎一般。
头上的一线天已变作深紫,眼瞅着就要黑天,山缝里基本上没什么光了,实在不敢往里走,二人放下常余,反身持械守住山缝,正巧钻进来个不要命的,常晏天抬手一弩,箭透头骨,打得那人倒跌出去,后边人一时却也不敢硬闯。
吊睛女子在谷口哈哈大笑:“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这死胡同都敢钻,看来你们真是活腻歪了,来人,给我点烟,不呛死他们也饿死他们!”
二重天心头一紧。丛载天吩咐师妹守住峡口,自己进入山缝探上一探。
百步之外,山缝豁然开朗,眼前一片碎石地,前后能容下一间屋子,微微暮光自头顶洒下,山壁直溜溜杵在地上,却是钻到了一个天坑之中。
她绕圈探了一遍,一个出口也未找到,果然如吊睛女子所说——是条死胡同。
前后左右均无出路,她将视线投向上方。
山壁凹凸不平,石缝间更有许多植物,倒很适合攀爬,其高也不过十丈,上去应该不成问题,不过天色已黑,为防万一,还是守到明日天明再爬不迟。
计议已定,丛载天回返峡口。
浓浓的烟雾已顺着冷风灌了进来,她当即伏低身子,撕下衣襟将口鼻包了,再看常晏天趴在地上似在避烟,常余也趴着一动不动,上前看时,却是自己拎他跑动时手劲重了,将经脉塞住,晕了过去。
丛载天伸手在常余脑后背心按摩开穴,嘴里呼唤师妹,然而连叫三声,常晏天没有半分反应,莫不是给烟熏晕过去了?
她急忙翻过师妹身子,见她身体微微发抖,两眼无神,双颧潮红,口鼻呼吸急促,急忙附耳呼唤师妹。
常晏天迷迷糊糊回道:“师姐,我可能……中毒了!”
山缝拢音,外边的吊睛女子早听到了二重天的对话,得意地放出一阵淫笑。
“我说那个如花似玉的大妹子,你可是沾了咱家的‘玉髓香津’药粉,这药可刺激得很,你若是不要男子的精,则必须要男子的血,否则不出三个时辰,体内津液涸竭,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二重天背脊一趟冰线溜了下来。
“怎样,要精要血,你自己抉择,身边不正巧有个大老爷们么!上赶着防变,要姐姐我说,人生不过百年,逍遥快活也是过,吃喝玩乐也是过,何苦装模作样三从四德,现成的男人不要,那可就要弄丢自己的小命喽!”
常晏天气冲天灵,一股罡劲鼓动身子拔地而起,对着峡外连珠放了几弩。这一激荡,浑身气血大乱,身子一歪,重重摔倒在地。
鸿吉婆婆有三绝:拳、蛊、阵。十个徒弟十个学了拳,五个学了蛊,两个学了阵,然而困在山缝中的这两个只学了拳。若叫有一个会蛊的,眼前形势也不至于如此麻烦。
丛载天关心师妹,见她原本粉白如玉的脸上红得像要沁出血来,有病乱投医,也不管吊睛女子所言是真是假,当下将她拖到常余身边,枪尖一划,将常余腕脉割破,就着新鲜送到常晏天嘴边。
常晏天五脏六腑说不出得麻痒燥热,看着常余的鲜血好似在沙漠中见着甘泉一般,张口便吮,又腥又咸的血液在她舌根仿佛琼浆玉露一般甘醇,咕嘟嘟竟吸起没完。
丛载天怕她饿狼一般的吸法把常余搞伤了,急忙推开,这边手指连戳,为常余止血。
说也奇效,血一入腹,常晏天登时觉得胸腹清爽,神志也恢复过来,脸上的潮红迅速消退,却仍留着一层粉扑扑的颜色。
她毕竟是个冰清玉洁的姑娘,在如此令人难堪的境遇下,将香唇柔舌就这么贴到了男子的肌肤之上,心湖上的涟漪怎得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