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为着上下海捉凶一事同朱镇幽翻了脸,父女两个顶上了劲,一个发誓同父亲断绝关系,一个发狠将女儿关了禁闭。
争吵早已经动了方山公石立胥,他赶来劝走朱镇幽,话解话好说了一阵,朱镇幽的火气这才降了一些。
石立胥顺势讲出了东海上的的战报,一扬一抑,激得朱镇幽咒起了自家城池。
“樾阳小声些,你虽然是大宁讨逆军的二把手,但在这寂磬城里还不是你说了算?”
朱镇幽骂骂咧咧:“妈了个巴子的,我说的算么?你看看你这没用的兄弟,连家务事都捋不清,后院都着火了,怎么安心在阵前杀敌?”
“看看你看看你,为兄劝了大半天你又绕回来了,女儿毕竟是你的亲生女儿,还能真逼死她?往后好好管教就是了!”
朱镇幽又粗又长地叹了口气。
石立胥道:“且再不说这个了,我来问你,你可知道这海援是什么来头?”
朱镇幽听语气辨根底,眼神一亮:“哦,方山兄有消息?”
石立胥点了点头:“据钟玄那边的朋友讲,这伙子人是千山万岛海域最大的海盗,头目叫做飒槟槌。”
“千山万岛!东洋的那个?”
“对!”
“找来一群海盗助阵,那些乌合之众排得上什么用场?”
“樾阳莫小了看这群海盗,飒槟槌麾下的战舰何止千百,在东洋可以称得上说一不二,不然怎么能全歼东海舰队的补给船队?”
“终究对上东海舰队的主力还不一定打得起打不起呢,恐怕也和南海舰队一样,只是来敲钟玄的竹杠吧?”
石立胥神秘地笑了笑:“是,也不是!”
“方山兄还有内幕不成?”
石立胥故弄玄虚:“樾阳不要忘了,郑聪可是三朝元老,和先帝爷一起打天下的!”
“那又如何?”
“实不相瞒,郑聪和这飒槟槌有旧!”
朱镇幽倒吸一口凉气:“有旧!什么关系?”
石立胥摇了摇头:“更准确地说,是先帝爷和飒槟槌有旧!”
朱镇幽正待详问,管家突然慌慌张张撞了进来,语不成句报道:“侯……侯爷……小姐给……给人劫……劫……劫走了!”
朱镇幽腾地站起身来,怒目圆张,却说不出话来。
石立胥大惊:“靖逆也太嚣张了,竟敢劫持城主的千金,樾阳,我这就随你一道去追!”
朱镇幽虽然慌张,但还压得住阵脚,忙问道:“什么人劫的?怎么劫的?向哪边去了?”
管家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只道是跳墙向北去了。
朱镇幽当即点起府兵精锐,另教亲信持兵符速去大营调兵,也不披挂,抄起大槊飞身上马。
正要出门,朱珠母亲哭得稀里哗啦地跑了出来。
“老爷啊老爷,你可得追到女儿呀,我可就剩这么一个骨肉啦,她要是再出点岔子,我也就不想活啦!”
朱镇幽心烦意乱,挥手命丫鬟扶住夫人:“行了行了,就你有一个女儿,她就不是我女儿么!别哭哭啼啼地烦人,赶紧闪开!”
马队出府,还没出胡同口,府衙值夜官飞马赶到。
“报——禀侯爷,一伙贼人趁夜劫牢反狱,将前夜抓获的三名细作救走了!”
朱镇幽恨不得一槊戳了值夜官:“你们都是吃屎的么!那么牢的牢能叫人给劫了?”
值夜官懦懦回道:“贼人……武艺高强,狱卒根本无法抵挡!”
“来人!速传将令,所有城门没有金牌不得开放,全城海捕,务必捉到犯贼!”
后半夜,整个寂磬城开锅粥一般翻腾搅闹,石立胥带着贴身护卫陪着朱镇幽挨街查探,却丝毫没有朱珠和那伙细作的线索。
将及黎明,探马飞速回报,说北城城墙东段刚刚发现一条吊索,疑似贼人翻墙出城。
朱镇幽再不迟疑,当下点起三千骑兵追出北门,并令副将随后督帅五千军马接应。
朱镇幽救女心切,打马扬鞭飞奔在前,石立胥并他的红原护卫紧随其后,有意无意地将樾阳府府兵同朱镇幽隔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