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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如果我是江蓼(1 / 1)

在17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到我的弟弟江蓼。

那天晚上我刚和好朋友陈勉通过了一款游戏的最后一关,开心到回家的路上都脚步带风,拧动钥匙就冲进去,直接撞到一面坚硬的“墙”上,霎时间鼻子的酸楚就冲上眼睛,我痛叫一声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手揉着鼻子泪眼模糊地仰头看着面前的罪魁祸首。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江蓼,他穿着三中的校服,微抿唇角低头看着我,眉头皱着,好像这全是我的错误。

“对,对不起。”我没骨气的在我自己的家向这个陌生人道歉。

但是他没搭理我,只是往门外看了一眼,似乎是想要出去。

“江暮,你怎么坐在地上?”爸爸听到动静出来及时打破了尴尬,我忍着屁股疼手撑地站了起来,拿手拍了拍浮灰,解释道,“我们撞到一起了。”

爸爸“嗯”了一声,却没再看我,对我旁边的这位“陌生人”说,“江蓼,阿姨把饭做好了,先吃饭吧。”

江蓼?我在心底悄悄嘀咕,是家里的亲戚吗?

在饭桌上的气氛很是怪异,没有一个人说话,就连平时唠叨我多吃点的妈妈也不出声,我注意到妈妈微红的眼眶,像是哭过,就偷偷小声说,“妈,你怎么了?爸今天回来了你不开心啊。家里来的是谁啊?”

妈妈却像赌气一样扭过头。

我只好拿筷子扒了一口米饭,一边食之无味一边偷偷打量坐在我对面和我年龄相仿的男生。

之前在门口他背着光的缘故,我并没有把他看得很清楚。现在他坐在桌前吃饭,背却挺得很笔直,就连学校里那么丑的校服都被他撑了起来,隐约能看到他身体优越的轮廓。灯光下江蓼的脸庞很锋利,鼻梁很高,左眼下面有一颗很小的痣。

这么看着,我心底凉了几分——我发现他和爸爸好像有点像。

可能我的目光太过强烈,他注意到了,黑沉的眼珠微转,我在他看过来之前及时低下头又扒了一口米饭,可却是怎么都咽不下去了。

碗里突然出现了双筷子,夹着几根笋丝,我顺着看去,发现是爸爸。他很少会对我笑,今天却不一样,少了平时的严肃,笑的时候眼角都挤出皱纹,“怎么光吃饭不吃菜,多吃点,你小时候不是最爱吃笋丝吗,总是叫着家里的保姆做。”

“谢谢爸。”心底弥漫出一丝温暖,笋丝我还没吃到嘴,就听到爸爸说,“小暮,还没给你介绍,你面前坐的是你的亲弟弟,叫江蓼,就比你小了一岁,以后就和我们一起生活了,过几天等他的学籍转好,你就和他一起上学。”

我怔愣了几秒,大脑一片空白。

“江蓼,这是你哥哥,叫江暮。”

“哥哥。”江蓼叫我,眼睛弯了弯。他笑起来和不笑的样子差别好大,明明只是弯了弯眼睛再没有其余的表情,之前的阴沉与冷漠就一扫而光,好像他天生就是这样温柔。不过我总觉得他叫我有一种讽刺与捉弄,毕竟刚刚在门前撞倒我皱着眉头连搭把手把我拉起来都不肯的也是他。

好装。

“小暮。”爸爸威严的声音提醒我。

我低下头嘟囔着叫了声弟弟,算是承认了我们无法抹杀的关系。

妈妈很快放下筷子,一声不吭回到了房间,爸爸脸色有点差,嘴角向下耷拉着,我就不敢跟着回去,尽管爸爸几乎没打过我,可他小时候对我厌恶冷漠的神情就让我深深害怕着他。又坚持吃了一会儿我就借口作业好多的缘由拿着书包回了房间。

走之前我又看了江蓼一眼,他只是掀了掀了眼皮,从侧面看去睫毛好长。

进了自己的房间,我直接把书包扔到沙发上,径直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原来我还有一个弟弟。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意外,爸爸经常不在家,我曾经也怀疑过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只是我没想到,这个弟弟竟然只是比我小了一岁。

脑海中浮现出刚刚江蓼在桌前叫我哥的样子,还有回房前他冷淡深刻的侧脸,我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趴在卫生间的镜子上细致地看着自己。

镜子中的人长相普通,皮肤苍白,头发都有些长了,宽大的校服将削瘦的身体掩盖住。

我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下面多长出了一套器官,或许我也能长得和江蓼一样高大笔挺吧,再不济我也能有一副健康强壮的身体。一股难言的羡慕与嫉妒从我心底蔓延开来,我再一次痛恨起自己身下这套多出来的女性器官。

因为这个女性器官,从小时候起爸爸都不怎么喜欢我,妈妈后来又怀了两次孕,可最终也都流产告终。

就连我平时在学校上厕所都要偷偷乘着没人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没有很多朋友。

现在家里又来了一个弟弟,看着就比我好一百倍。

我颓废地坐在地上,如果我拥有着江蓼的样貌与身体,再加上自己的好脾气,是不是会收获一大批喜爱?

早上起床,发现我隔壁的卧室江蓼已经住进去了,但听保姆说他已经早早就去学校了,坐在饭桌上吃早餐的我听到舒出一口气。

放学后我早早就回来,妈妈切了盘水果,把我叫到她房间。

身穿长裙妈妈坐在床边,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去吃刚切的梨,然后又去拿指甲剪修她做好没多久的美甲,看起来好像又恢复到以前无忧无虑的样子了。

妈妈昨天晚上的沉默以及微红的眼眶浮现在我眼前,一丝内疚涌上心头,我拿叉子叉了块梨送到妈嘴里,“妈,你先吃。”

“哼。”妈妈停下手里的动作,张开唇吃了,细长的眼睛瞪着我,“小没良心!”

“啊?我怎么没良心了?”

妈妈伸出手食指和拇指捏着我的耳垂就是一拧,我疼得吸了一口气,听到她说,“你自己不知道?谁让你昨天叫他弟弟的?你真把他当你弟弟了。”

我揉着耳朵委屈,“没有,可是他确实是爸的儿子,我当时也是没办法啊。”

说完,妈妈的眼光又黯淡下来,就在我深知自己说错话想尽办法怎么安慰她时,她却伸出胳膊把我抱住,叫了我小时候的名字,带着南方女人的柔情,“宝宝啊,你爸爸我早就对他失望了,他是个冷酷的男人。妈妈平时多疼你啊,你……”她停顿下来,就在我以为她会说什么要我争气,她却说,“你从小身体就不好,你健健康康长这么大妈就很开心。”

我闻到妈妈身上独属于她母亲馨香的味道,心底一片软烂。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长得比我妈还要高很多了,她抱着我更像是依靠着我,可话里间却还是把我当成小孩一般。

“妈,你别伤心……”我试图安慰,“以后我有钱了会孝顺你的。”

她立刻坐直了身体又瞪了我一眼,伸出了五根手指,“我早就不伤心了!我就是气你爸那么大的家产要分给那女人的小孩一半,你爸要是不把他接回来,本来这些全都是你的。”

“原来是这样。”我低声应和,脑袋灵光一闪,叫道,“哎妈,为什么爸现在才把他接回来啊,按理说……”

“你爸倒是想把他那儿子接进来!可人家不愿意,那女人得病去世了,你爸才有机会把他接过来。”

“我看他昨天那副样子,可没一点不情愿,估计心里乐开花了。”

是吗?我回忆了昨晚有关江蓼的情景,好像……只有他叫我哥哥的时候假笑了一下,其余的时候都算是冷淡,甚至有些阴沉。

“宝贝,你真的能容忍他抢走原本属于你的东西吗?”妈妈捧着我的脸。

“妈,我都长大了,你以后别叫我宝贝了。”我岔开话题。

长指甲的手捏上我脸上的软肉就是一拧。

我立刻大声说:“当然不能容忍!我的东西怎么能给他!”

妈妈像撒气一样,“那你去给他赶走。”

“我怎么赶他走啊?你不是说他没家了?”

妈妈看着我恨铁不成钢,柳叶眉都蹙起来,“那你欺负欺负他呀,他自讨没趣说不定就自己走了,你爸有钱再给他一笔钱,随便他住哪,反正不要住在我们母子俩眼前。”

天哪!我妈怎么还是这样。小的时候她看哪个邻居不顺眼,就怂恿我欺负人家小孩,可是她根本不知道人家不欺负她儿子就不错了。

“妈那你怎么不去?”

我一说完,我妈就瘪了下来,她若无其事般目光看向墙,“妈妈不好做这样事情的呀,大人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你替妈妈去!”接着她不管我答不答应,就把我推出门,我踉跄着扶着门,嘴里喊道,“妈,你怎么这样啊,坏人都让我做了是吧。”

砰的一声,妈妈把门就关上了,差点就撞上了我的鼻子。我揉着鼻子欲再争辩,听到客厅有开门的声响,往前走两步一看发现江蓼单肩背着书包进来了。

校服的袖子被他挽了一半起来,露出修长结实的手臂,依稀能看到青色的血管。他表情很淡,额前散落着碎发,注意到了我,黑沉的眼珠朝我这边转了一下。

紧接着,他就抬脚朝我走过来,带着低沉的气压。莫名的,我咽了一口口水,不自觉地后退几步。在后退的这几秒里,我的脑子电光火石,一幕是他昨晚弯着眼睛假装叫我哥,又一幕是刚刚他站在门口高大的身材看起来就很有力气的手臂,耳边还有妈妈撮合我欺负他的声音。

如果我欺负他的话,他真的可以一拳就把我打倒躺在地上起不来三天吧。

他停在我面前离我特别近,长睫毛垂下来低头和我对视时,我呼吸都快要停止。

“我房间的钥匙忘记带了,你有备用的钥匙吗?”他低声说。

我呆呆地“啊”了一声,他那间卧室以前也是我的,门都是一个规格,只是不明白他在家里有什么好锁门的。

他解释说,“早上随便试了一下,江凭天急着要送我去办手续,我就顺手拔了。”

江凭天是我爸,看来他没想认我爸。

“哦”,我说,“你跟我上来吧,我还有一把。”

我带着他上到二楼,到自己卧室抽屉里给他拿了一把自己的钥匙说,“钥匙都是通用的。”

他接过钥匙把门拧开后,又重新放回到我手上,“谢谢。”

“不,不用谢。”

就在我转身要进房门时,我听到他叫了我一声哥,和他对上目光。

“你很怕我?”他说。

“没有。”我低下头看着脚上的鞋,为自己的自卑狡辩,“我为什么要怕你。”

头顶好像传来一声轻轻的轻笑,嘲讽意味十足,“但你每次看我胆小的像只仓鼠。”

我又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

但他什么也没说了,转身回了房间,可我分明从他眼底看到了戏弄我的愉悦。

真是!好心帮他却恩将仇报,看着关上的房门,我低声呸了一声,忍气吞声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承认这件事情对我的打击不小,以至于过了好几天我都铭记于心,喋喋不休向陈勉陈述我的愤怒。

陈勉为我打抱不平,“既然你那弟弟那么拽,反正他还没到我们学校,我们就找几个人教训教训他呗。”

于是在好朋友陈勉的怂恿和我极度的失智下,我做出了我十几年来最过分以及做完后立刻就后悔的一件事情——

花钱觅了几个混混让他们放学堵住江蓼“教训”他一顿。

真的,我没想让他们把他打一顿的,只是说让他们拿几个棍子堵住江蓼随便吓吓他,顶多就是言语上羞辱一下他,让他也体会一下我当时的心情。

可是没想到,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江蓼却头顶着血淋淋的伤口,身上穿的校服满是斑驳血迹,像是一头刚和其他猛类撕咬过的狼,面无表情的,

就这样出现在我眼前。

我吓得当即从沙发上跳了下来,愣愣地看着他不敢出声,妈妈碰巧从厨房里出来,也被他这副模样吓得叫了一声。

“怎么回事呀?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妈妈这时都忘了自己之前是如何讨厌江蓼了,抽了几张纸巾想要擦掉江蓼脸上的血,她虽然快四十岁的人了,却仍然像个少女一样,对这些怕得不得了,然后把纸巾一股脑塞在我手里,“你去给他擦擦。”

我踮起脚要颤抖着手要给他擦血,却被江蓼别开了脸。

说着,她就拿出手机要打救护车电话。

“不用,”江蓼开口,比任何一人都镇定,“没有那么严重,只是血流得多,用不着救护车。”

“这么多血,总要去医院的呀。”妈妈说,“你打架了?要报警吗?”

心脏扑通扑在心口猛跳,我想我现在照镜子肯定也是面色惨白,那几个混混难道拿棍子把江蓼打了一顿?可是我明明说过只是羞辱他几句就行了。

“不用,不需要。”江蓼说。

可耻地,我在这时竟然松了一口气。

巨大的害怕和愧疚之感如同龙卷风将我狠狠卷住,我顾不得江蓼会不会把我推开,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好在他没有,于是我道,“妈你忘了?我学过护理课,我可以帮他包扎,工具都还在我卧室呢。”

“哎对!小暮你快去给他包扎一下。”妈妈也想起来了。

“嗯,妈你先在下面缓缓,我带他上去。”说着,我几乎是在心底哀求着看向江蓼,希望他能和我上去,幸好,他也没有拒绝。

我把江蓼带到卧室让他坐在我床边,随后把卧室里的医疗箱搬出来,跪在床上拿镊子夹着酒精棉球先帮他把脸上的血迹清洗干净。他全程都是一言不发,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做的,我们离得很近,我能听到他的呼吸声,但我只敢借着灯光去盯着他的皮肤,不敢和他对视。

沾满了污血的棉球被我放在一边,我轻轻拿手用力推了一下江蓼的额头,让他额头上的伤口离我的眼睛更近一点,夜晚的灯光下我的视力总是不如白天的好,我仔细观察着,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浓稠地糊在上面,可见鲜红的皮肉,约有一厘米长,很是骇人。

“是不是很疼?”后怕使我的眼前有水模糊了一瞬,又使劲眨了一下眼睛。应该很疼吧,我怎么会这么坏呢,我明明就是一个胆小自卑的人,竟然因为一个事实去欺负了他。如果这些伤在我身上,我肯定痛得在床上哭着让妈妈给我叫医生,可他连妈妈都没有了。

“还好。”江蓼只是说。

“是什么打的你?”

“忘了。”他又说,“没注意。”

我垂下眼皮和他对视了一下,他眼珠很黑,眼底一片平静,如同潭水一般,我却慌张地别开了眼,不自然地抿着唇,重新拿镊子夹了新的棉球要去清理伤口,只是刚一碰上去,江蓼就皱起了眉往后靠了靠。

“酒精碰到伤口是会很疼,我轻一点,你忍忍。”我小声说着,从床上下来,一只手搭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后退,自己一边朝他的伤口轻轻呼气,一边拿棉球抵住伤口一点点擦拭,试图把可能残有的碎屑擦出来。

我以一个很奇怪的姿势靠近着他,身体都在他两腿之间,如果我动作太大,总会蹭到他的大腿,他大腿温热的温度就会蹭到我身上。我尽量腰部一直在发力,让自己下半身动作不要太大,丝丝酸意从腰部蔓延开来。

吹的时候,我发现他没闭上眼睛,像是在看我的脖子,睫毛还因为气流轻轻摆动,于是我停了下来,问,“我擦的重不重?”

“有一点点。”

“……”我又问,“是不是吹起来就没有那么疼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一夜都可以给他吹吹伤口,假如这样可以抵消我的过错的话。

江蓼没说话,只是抬起头看向我,暖黄的灯光下他优越的脸部轮廓展露出来,连阴影都恰到好处修饰着五官,在房间里安静得异常,沉默的涟漪在我心口一层层荡漾开来,手心都开始发烫,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准备拿棉球继续为他消毒时,他终于开口,“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好吗?”我声如蚊蚋,“你是我弟弟,你受伤了我肯定担心啊。”

“是吗?”他看着我说,“我算是你亲弟弟吗?”

我“嗯”了一声,声音都快要听不见。

他这是知道了吗?其实他也怀疑是我干得吧,要不然为什么要问出这些话来,他的意思是说你真的把我当弟弟吗,你要是真的把我当弟弟怎么会这么对我!

我身体一片冰凉,如坠冰窟。

他还会报警吗?就算他不知道,警察来查的话肯定很快就能找到我吧。那我该怎么办,我没想找人把他伤害成这样的,会有人信我吗?我的脑海中已经有一副场景了,所有的人都将我围住,有我的同学,有我的老师,他们无不冲我摇头叹气,说没想到原来江暮你是这种人,最后是爸爸冲出来狠狠打了我一巴掌,说没有我这样的儿子。

悔恨的泪水一瞬间像开闸的洪水涌了出来,顺着我的皮肤直直砸在了江蓼的眼皮上,他眼底好像有一抹诧异,但转瞬即逝,越来越多的泪水掉在他眼睛周围,我只好慌乱地用手背去抹他脸上属于我的泪水。

江蓼拿手扶住我的腰部,我却像被抓住了七寸的蛇,全身的力气如同被抽干,几乎倒在他身上,但是没有,因为江蓼皱着眉头把我推开了点。

“你怎么哭了?”

“对,对不起。”我泣不成声,“我不应该找人欺负你的,让你受了那么大的伤。我不是故意的,哦不对我是有意的,但我没想把你伤成这样的。”

“你,你打我吧!或者……你也找人把我打一顿,你想干什么我都不会有怨言的,对不起……”

说完,我就沉沉低下了头颅,入眼全是他衣服上的血迹,几乎不敢去看江蓼的眼睛,我甚至不敢去奢求他的原谅,但我想我也没有能力去承受大人们失望的眼神。

“……”

“原来是你。”过了一会儿,江蓼的声音传来,放在腰上的手都收紧了,我紧紧闭上眼睛就在我以为他要把我掀倒在地再踹上我两脚时,他只是说,“我可以想干任何事?”

“对……,就算你告诉爸爸妈妈……”

“我对这种事没兴趣。”他低声说。

“嗯?那你要怎么样?”我睁大眼睛看了他。

“不会怎么样,你是我哥,我不会报复你。”他浓长的睫毛遮盖住眼睛的神韵,不知道是不是在卧室灯光环境下我总是视力不精的原因,我无法从他的眼睛中分辨出他是否在骗我,但他紧接着说,“如果这能让你不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我急忙说,控制着自己哭腔,因为江蓼嘴巴上再一次的承诺身体里踊跃出卑劣的雀跃来,“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真的。”江蓼弯了弯眼睛,对我以示友好,“但你要帮我包扎。”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给他清理好,于是迅速地擦干了眼泪,重新支起身体,小心翼翼地继续接下来的工作,消完毒后拿出纱布帮他包扎。

拿手指将最后一条胶带在他额头上贴紧后我呼出了一口气,低下头看到他身上还有大片的血迹,手不受控制的颤了下,“这里有好多血,是棍子打出来的吗?”

“棍子打得太多忘记了。”他这样说,颇有些漫不经心“不过身上应该没出血,你看看吧。”

我都无法想象江蓼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但他却没叫过一声疼,他动作迅速地将外套脱掉,随后胳膊交错作势要将身上得短袖脱掉,我急忙按住了他,说,“动作小心一点,不然会把纱布碰掉。”

他从嗓子里发出了一声嗯,不再动作,于是我小心翼翼的拿手心帮他捂住额头,另一只手帮他拉衣服,好在他领子比较大,很轻松就从头部脱掉了。

赤裸裸的,一副同龄少年姣好的身体就这样展现在我眼前。

校裤的裤腰适宜地束在他的腹部,江蓼的胳膊随意搭在床沿边,劲瘦的腰部支撑着宽肩,他背部微微弓起,肌肉明显。

不合时宜地,我的脸开始有些发烫。

实话说,因为自身身体上的原因,我从来没去过公众场所例如澡堂,男性的赤裸的身体我很少见到。就算我和陈勉一起打球,陈勉脱掉了上衣,也只是一副如同小孩般普通人的身材,我从来没有觉得怪异过。

这是第一次肉眼看到这么好的男性身材,是我最渴望的最想拥有的那种男人健壮的身体。

如果我也能有这种身材就好了,再次不合时宜的,我羡慕起来。

不过要事在身,我没不识眼色地在这时候问江蓼是如何锻炼身体的,而是观察他的身体,看是否有伤,好在他身体没什么伤口,只是左肩膀背部有一处拳头大的淤青,在白皙的皮肤上异常显眼。

“哥,有伤吗?”江蓼问我。

“嗯,有一处淤青。”我声音很小,内疚之感在他叫我哥说出这句话时膨胀得快要溢出来,急忙去柜子里找出我经常用的红花油,倒在了手心,“我,我帮你搓一下吧。”

江蓼点了点头。

于是我爬跪到床上在他侧面一点点拿手帮他伤处按摩,一边说,“这个很管用的,我以前经常崴脚,用这个都很管用。”怕他不相信,我继续说,“陈勉打球也经常受伤,我就拿这个帮他,他也说特别好用。”

江蓼低低的声音传来,“你也是这样帮他的吗?”

其实我没怎么帮陈勉按过,全都是陈勉自己一个人来,但为了彰显出自己的用处亦或是讨好他不生气,我夸大了自己,“对,我这样一按他就好多了,你也肯定没过几天就好了。”

“……嗯。”

尽管他没再说什么,我却觉得他因为这处伤而情绪不好,毕竟他被我找人狠狠打了一顿,因为我大哭一场就无奈简单的放过了我,对我有情绪真是太正常不过了。

“你从那天晚上吃饭起就叫我了我哥哥,我却没认过你。”我一边动着手指,一边动嘴皮子,“我……我这样伤害你,你却对我这么好……”

“你以后要是有什么要求,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我咬着嘴唇,“弟弟。”

“没什么。”江蓼微侧过头,声音似乎带着微不可察的愉悦,从我的角度能看到他眼角的弧度,我猜他肯定又像之前一样笑了,“你不用太内疚,如果真的很内疚,可以一直照顾到我康复。”

“当然!”我急忙答道,“还有你之前说让我不讨厌你,我不会讨厌你的,我以前也没怎么讨厌过你。”

“嗯,好。”江蓼活动颈骨般摆了摆头,然后从床边站了起来,我的手毫无防备地滑落下来,身体依旧保持着跪在床上的姿势,怔愣地看着他的背影,不明所以。他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向我,遮挡住我面前的光源,我的视力一下就减弱,只能眯着眼睛,发现他唇角也带着弧度。

江蓼不笑的时候我总觉得他很阴沉冷漠,仿佛是那种不开心了就会不择手段背地里搞你一顿的人——当然现在我不会这样评价他因为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但他这样随意弯了眼睛和唇角的有着亲昵意味的笑我却也觉得不适合他,他的脸还有他深不可见的眼底仿佛就说明他根本不会温柔地对待一个人。

受了伤还会对我这个凶手笑吗……

丝丝怪异感从我后背攀爬,我咽了咽因为说了太多的话而干涩的喉咙,问,“不按了吗?”

“不用了,哥你明天再帮我按吧。”江蓼说,“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

“啊好。”我想了想,叮嘱他,“记得伤口不要碰水,如果有难受的地方你可以叫我或者妈妈。”

“阿姨那边我就不下去了。”江蓼弯腰拿起床上的校服。

“没事的,你赶紧去休息吧。”我说,“待会儿我回去看我妈的。”

于是,我就看着江蓼光裸着上半身走出去关上我卧室的门,再然后听到隔壁传来沉沉的一声关门声响。

直到江蓼离开我的房间有五分钟,我才改变了原先僵硬的姿势,腿部伸直之后,原本流畅不通的血液带着麻意蔓延全身。

缓了一会儿,我穿好拖鞋走出门,看了一眼在我隔壁紧闭的房门,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然后下楼去找我妈。

妈妈像是累了一样,半靠在她卧室的榻榻米上,甚至连衣服上的围裙都没摘下来。她原本半阖着眼睛,听到我的动静,立刻睁开眼来,“怎么弄了这么久?他呢?”

“江蓼说他有点累,然后回房休息了。”

妈妈细长的眼睛审视着我,没说一句话,我心里却像长了毛一样,“妈你看着我干什么啊?”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妈妈拿手指着我,“我刚刚上楼听到了,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啊?妈你怎么还偷听我我说话啊。”毫无防备地我就被妈妈揭穿了,一直在妈妈面前保持乖孩子的形象的我犯下这种可耻的错误,我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低下了头,“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对不起,妈妈。”

我妈伸手朝我的脑袋上打了一巴掌,“小暮你糊涂的呀,妈妈之前说让你欺负他的那些话都是气话,你以前不是从来不听的吗,怎么这次就听了。”

“我知道。”我小声说,“不关妈妈你的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做出了这种事。”

妈妈叹了一口气,“都怪我,那孩子伤得严重吗,你技术学到家了吗,还是把他送医院去吧,哎对了,他打你了没有?!”

“没有打,他伤得不是很重,只有额头上一个伤口,他说他原谅我了。”

“他原谅你了?”

“嗯,”我解释说,“我觉得他挺想融入我们家庭的……也一直叫我哥,妈要不然你以后别赶他走了,他很好,说不定以后还能代替我给你们养老。”

“胡说什么!”我妈瞪了我一眼,随后垂下眼眸,帮我理了理有些发皱的衣角,“他是个好孩子,你爸会对他好的,妈只有你一个儿子,要养老也只能你来养我。”

……

一场母子温情之后,我和妈出去在饭桌上简单吃了点,吃完后,要上楼前我妈让我等一会儿,说她给江蓼点了蒸云记的鸡汤,让我带上去给他。

妈妈说:“保姆这几天都不在家,妈的手艺你凑合凑合就算了,那孩子受伤了就别受这份罪了。”

敢情我妈知道她做饭是真得很难吃啊,我在心中嘀咕,心情因为妈妈对他的接受而愉悦起来。

“笃笃。”我拎着鸡汤站在江蓼门口敲了敲门。

等了半分钟门都没有打开,我又敲了一次,没听到动静于是便拧动把手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心里开始有些担忧起来——不知道江蓼受了伤会不会在床上昏睡,如果夜里发烧的话这可是很严重的事情!

况且我还敲了门,他都没醒过来……

没有多想,我便跑回我房间拿出自己的钥匙,对准他的门锁插进去将门打开,他卧室里的灯没关,我走进去发现床是空的,被子仍然整齐地叠着,之前他穿的那件带血的校服随意地扔在了床沿边。

水流落地沉闷的声音隔着卫生间的门传进我的耳朵,我急忙将鸡汤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走到卫生间门口想要叫住江蓼注意不要让头部碰到水,却意外听到了明显地沉闷的喘息声,水雾将喘息包裹着,如同遭受到疼痛极力忍耐却忍不住发出声音一般!

我咚咚咚就是拍了好几下卫生间的门,焦急地朝里面喊道,“江蓼你没事吧?伤口是不是碰到水了?不要再洗了会发炎的!”

水声停止,过了一两分钟,我听到了拖鞋走在地板上的声音,紧接着浴室的门被打开,随着大片的湿润的水雾还有沐浴乳的香气朝我扑面而来的同时,我被江蓼直接用力拽得踉跄一下随后就被他按在了满是水雾的墙上。

江蓼下半身只围了条浴巾站在我面前,整个人快比我高了一个头,他面无表情低头看着我,眼角有些发红,下方的小痣格外显眼,声音很低,“在叫什么?”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结结巴巴,“对,对不起,我听到你的声音了,有些担心你,害怕你的伤会加重。”他额头上的纱布没有取掉,但是有几簇被打湿的头发落在上面,肩膀上布满了水珠,顺着锁骨缓缓流下。我想他可能只是单纯冲洗了身体但没有洗头,心便放下了些许。

我:“妈妈让我上来给你带了鸡汤,我敲门你没听到……”

但是我们的距离太近了,江蓼的呼吸我都能听到,他胸膛上的乳首是淡淡的褐色,我不可避免地移开目光,本能使然我微低下头,映入眼帘却是他下半身不容忽略的某处阴影——真的很大……几乎快要碰到我的下半身,我的脸一下就烫了起来,又害怕自己的缺陷会被发现。

“我们是不是有点太近了……”

正欲挣脱,眼前一片阴影压来,随后是肩膀上微沉的重量,我意识到是江蓼将额头压在我颈窝上,他的声音顺着耳骨传来,麻麻的,“哥,很疼。”

“……”

我的心脏突然像被细线勒了一下,尽管他比我高了很多比我完美很多,可在他在我面前示弱呈现出脆弱这一刻,我却觉得他是我弟弟本来就是应该的。

我侧过脸伸手触碰了一下他额头的纱布,低声问,“这里吗?”

江蓼说:“不是,应该是心里。”

我缓缓呼吸着,心想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江蓼刚失去至亲,进入一个除了爸爸其他人都不接纳他的家庭,然后再被同父异母的哥哥欺负……

下意识地我轻轻拿胳膊环住了他,朝他背部拍了两下,小声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江蓼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从我身上起开,走到卧室坐在床边,我跟着走过去弯腰把放在小桌上的鸡汤外卖拆开,塑料袋的声音尤其明显。

“这是我给你带上来的鸡汤,你趁热喝。”

“谢谢。”江蓼接过了勺子。

我看着江蓼的床,犹豫着说,“如果你半夜觉得不舒服,可以来叫我。”其实如果我是正常人的话,我今晚肯定会和江蓼睡在一起照顾他。

“谢谢哥,你早点去休息吧。”

“哦,好。”我看着江蓼低头喝了一口鸡汤,不再打扰他,回了房间。

身上的衣服被水沾湿了大半,我脱去全身的衣服,走到卫生间的浴室狠狠淋了一场,一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的脑袋放空,只觉浑身疲惫。

身上的水流流入我的两腿之间,我低下头看着我的畸形的下半身,没再像往常一样匆匆抹开眼。那里原本应该只有一个性器官的,可是却装了两个,结果就是上方的阴茎比常人的都要小很多。

脑海中突然出现出江蓼的下半身,尽管有浴巾围住,但我知道他肯定比我大,可能甚至比我勃起的时候都要大!

发了疯似的,我弯下腰拿手去触碰阴茎下方的女穴,那里有一条细长的缝,白白净净的,在我的手指刚没入一点时,不知道触碰到哪一处我的腿突然一软,身体像被电了一下,喉咙里溢出的令人羞耻的呻吟,随后下体像有感觉一样流出了湿滑的液体。

我急忙将手移开,心就像是被有人拿石头不停地砸,砸得血肉模糊,眼睛被热水淋得发胀,我分不清自己到底哭没哭,最后关掉了花洒,拿浴巾包裹住身体整个人像行尸走肉一样躺在了床上。

没一会儿,困意就像潮水一般向我漫来,我努力睁开眼睛,起身把大灯关了,只留下一盏小灯,小灯散发出微弱的光,在这样的光源下其实我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但是只要能有一点光源能被我感觉到,我便能放下心来。

很快,我就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但是今晚的我睡得及其不安稳,甚至开始做起了梦,在梦中我又回到了江蓼的房间,梦中江蓼将我狠狠压在浴室的墙上,耳边全是他湿热粗重的呼吸。

“哥,你救救我吧……”江蓼似呢喃似乞求。

我慌张地想要躲离,双腿却像被千斤石缀住如何都动不了,低下头看去,江蓼的下半身正狠狠抵着我,滚烫的温度快要把我烫化。下体开始出现奇怪的酥麻感,明明他没有脱裤子,我却觉得像是有东西抵住我的女穴狠狠摩擦,很快,腿间就溢出了大片粘液。

我也开始呼吸粗重起来,浑身大汗淋漓,身体慌乱地扭着,发出哭泣声。

可下面奇异的爽感怎么也躲不开,又痒又酸,我的腿发软一样站都站不住,快感像千万根丝蔓在我身上攀爬,很快包裹住我全身。在梦里我狠狠抓着江蓼的脊背,最终承受不住一般,挺着下半身感觉女穴像涌出尿一样涌出大片湿热的液体,淋在我的腿上。

“不,不要……”

这些肯定是梦!

我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睁开了眼睛,但是入目没有让我心安的那抹光源,周围空洞洞的黑暗一片……还是在梦里面,可浑身都太累了,像是我被体育老师逼着跑了两千米一样劳累,我索性破罐子破摔,闭上眼睛又沉沉睡去。

好在,这一次我没有再做梦。

早晨,我醒来从床上坐起来,发现浴巾被我睡得散在了一边,床单也被我蹬得乱七八糟。我迷茫地看向我床头柜上摆的小灯,那里还在发着光,腿间有着奇怪的触感,我低下头去,发现上面还有没有干涸的白色的精液……

这些无不昭示着,我竟然做了春梦。

还是和自己的弟弟……

这春梦简直是让我羞耻极了,我将这次春梦归咎于我和江蓼离得太近,以至于在后来的几天我帮江蓼换完药后回房总要过很久才敢睡觉,清净自己的心灵,以防夜里再次做上春梦。

春梦不可怕,可怕的是春梦对象是我的弟弟。

我们……怎么能做出那种是事情……

“江暮!你那个新来的弟弟看起来好那个……”陈勉趴在我耳朵边说话。

我迷蒙地睁开惺忪的眼皮,身体从桌子上起来,“哪个?”

陈勉直说:“看起来很拽!我下去打水时看到他教室窗户有女生偷看他,她们都快被他迷死了。”

我清醒了一点,“他确实长得很帅,不过他不坏,他对我……也挺好的。”

“怎么,又改口了?打了他一顿解气了?”

“别提那件我们干的事情了,这件事简直是我一辈子的痛苦!”

后来和江蓼发生的事情我守口如瓶,即使陈勉追问我一个字都没和他说。主要是一提到那些事,心脏就好像被泡进奇怪的化学试剂中,一下挤压着一下又被拉扯着,连带着喉咙都有些酸,不想说出口。

陈勉却不肯罢休,他皮肤呈小麦色,常年打球力气很大,个子比我高,拿胳膊框住我脖子的时候我身体直直被带过去,他眼睛呈清澈的茶色,“你就是太善良了!你想想他是从三中转过来的学生,三中是什么地方?没几个好学生,大多都是打架成群的混混。”

“我看他第一眼就觉得他很装,你为什么觉得他对你好?”

我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眼神,心里却奇怪地想到这几天我晚上给他换药时他纤长睫毛遮住的沉黑的眼睛。帮他处理伤口时他大多都是冷漠面无表情的,可我一靠近他,他对我笑的时候我竟然觉得他很可怜需要我对他多一点关爱。

这是因为血缘吗?因为我们身体里留着同样的一半的血,即使我暗暗嫉妒着他却抵不住血缘。

还是因为那天晚上……我做的奇怪的梦,梦里的他乞求着我帮帮他,这种引诱般的语气被我带入到现实他的脸上?

“快说呀。”陈勉催促我。

我顾左右而言它,“他不是坏学生,我听爸爸说他学习很好的,就……他也没你说的那么装吧,他不笑确实看起来有点让人不敢靠近,但笑起来……很好看。”

“江暮你是不是有病?你这眼睛生出来只是为了看长什么样吗,他要是知道你打了他,你回头就等着他怎么整你吧!”陈勉低声说。

我睁大了眼睛,在上课铃打响的同时说,“他应该不会这样做吧,你别乱吓我!”

有同学走进教室,陈勉松开了胳膊,看我惊恐的样子,笑得露出了牙齿,转身坐在我前面,回头对我说,“没吓你,但你放心,我一定保护你。”

老师走了进来,他背对着我坐直了身体,露出了精短头发的后脑勺。

上次江蓼被打伤,过了两天爸爸才回来家,等他见到江蓼时,看到最显眼的就是江蓼额头上被我贴的纱布。当时爸爸皱了眉头问江蓼怎么回事?我在旁边的沙发上坐着心跳都要停止了,支起耳朵听,江蓼只是说没看清路不小心摔了个跤。

余光里,爸爸好像拿手拍了拍江蓼的肩膀,我听到他关心的语气,“小心点,如果不舒服可以给我打电话也可以告诉你阿姨。”

后面又说了些其他的话,我没再注意听。

只是垂下目光有些无聊地盯着脚上的拖鞋。

“小暮,别光盯着米饭吃了,上次体检就说你体重偏轻。”妈妈絮絮叨叨,又给我夹了好几块肉,“这肉又不肥,你这几天上晚自习,多吃几块能要了你的命。”

我赶紧把碗移走,“好了好了,我吃够了。”

余光不禁去注意坐在一旁的江蓼,整个饭桌上又是只有我们三个人,江蓼只是安静地在一旁吃饭,好像我和妈妈之外的陌生人。

之前我以为爸爸把江蓼接回来应该会经常回来,可是爸爸好像仍然很忙,忙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妈妈细长的眼睛含笑瞪了我一下,“就你挑食,所以老是生病。明天我去外地办画展你在家好好听话,把阿姨做的饭都吃光,不然等着我回来收拾你。”

真是,江蓼还在场呢,我妈就这样数落我,就像是在别人家优秀的孩子面前说自己小孩很笨的感觉,我脸上有点发热,“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了。”

……

对于我们走读的学生,晚自习一直都是看自己意愿的,第二天我请了晚自习,下午放学就回来。妈妈已经收拾好东西站在家门口等我,明明天已经不亮了,她还带着墨镜,长裙将她保持极好的身形勾勒出来,她看到背着书包的我,叫我快点跑过来,等我跑到我妈面前,她拿手在我头上抚摸了一下。

“妈你这个画展要办几天啊?”我气喘吁吁。

“两天,我就是等你回来提醒你一句,江蓼要是趁我不在欺负你你就打电话告诉我,妈妈帮你!”

“好我知道了。”

妈妈“嗯”了一声,弯腰坐进车里关上了门,汽车发动要走时她降下窗来,又重复了很多遍过去离开家时说的话,“晚上看不清把灯全部打开,你爸这几天也忙得回不来,别摔倒了没人发现。”

“嗯嗯嗯,你就安心办你的画展吧,我又不是第一次一个人待在家。”说完,我发现我说的话有些纰漏——这次我不是一个人待在家,还有江蓼。

饭桌上有阿姨给我们烧的饭菜,其实我已经有点饿了,但我不知道江蓼今天是不是选择上晚自习,我们上学都是各上各的。想了想还是在旁边的茶几上拉开书包,把作业拿出来写。

等到作业写完一半后,我看了看客厅,离九点还有十几分钟,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我关掉胳膊肘边的台灯,身体后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被细碎的动静吵醒睁开眼睛时,眼前就是江蓼穿着灰色校裤的长腿,他正站在我躺着的沙发边,帮我把茶几上的作业收拾整齐。

原来这就是有弟弟的感觉吗?好像也不错。

就在他欲转身之时,我又急忙闭上了眼睛装睡,主要是不想被他发现我偷看他。

眼皮逐渐有一团黑影罩了过来,我的心脏像被细线提起,我尽量放缓呼吸,鼻尖有了淡淡的薄荷清凉。

紧接着就有低沉得好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呼出的气流带着笑意,“好小,怎么这么爱睡觉?”

我都不敢呼吸了,他是发现我装睡了吗?

脑子快速地转着试图找出最佳反应时,有手臂从我背底和腿弯穿过,紧接着身体一轻,我明白过来他是想要把我抱回房间去睡,于是趁机装作被动醒了的样子,睁开迷糊的眼睛,看着离自己只有五六厘米的江蓼的脸,说,“你回来了?”

江蓼见我醒了,重新把我放回去,他一脸坦然的模样,说,“嗯,书我帮你摆好了,哥你上楼睡吧。”

“谢谢,我就是简单休息一下,我们先吃饭吧。”我支起手臂从沙发上起来,去餐桌把阿姨留好的饭菜端到厨房送进微波炉加热,江蓼走过来帮我。

“哥你在等我吃饭?”他把饭菜放进微波炉,修长的手指握住把手关上门后,低头看我,眼皮底下的小痣点缀着,很像在笑又没在笑。

在私底下他好像敲碎了一层冰,那些被敲碎的冰化成水将他裹住,会让我觉得柔和。

我解释,“家里就我们两个,我不是很饿所以打算晚点吃。”

饭菜在微透明的微波炉里旋转,空气中有微波加热的声响,叮的一声,饭菜热好后,我和江蓼在饭桌上还算安静地吃完了晚饭。

可能是因为今天晚上泡了澡的缘故,睡了不知道多久我就口渴得不行。睁开眼睛发现卧室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我心下一惊,伸手按墙上的按钮,啪啪响了几遍房间还是一片黑暗。

停电了。

这对于我这个深度夜盲患者来说,真的非常没有安全感。

找出枕头边的手机,手机微弱的光芒如同定海神针,可是电量只有8%了。我简直是懊恼极了!恨自己睡前忘记充电的脑子,在床上锤了一拳后我还是下了床穿好拖鞋,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小心翼翼地下楼打算找水喝,再顺带看看电闸。

已经夜里十二点半了,我不好意思把江蓼叫醒,凭借着微弱的光只身在黑暗中摸索着,可是在偌大的空洞中手心触碰的墙壁以及走廊,都让我有种诡异汗毛竖起的触感。

小时候听说这栋房子在我们搬过来之前有老人去世过,记忆中甚至有过自己生了大病去了很多医院都没治好,最后妈妈找来了道士……

人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害怕,越是害怕越是喜欢乱想,想的全是恐怖的血腥的场面。

这时手机的灯光又让我安全感顿失,害怕自己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我几乎是要闭着眼睛下楼,走到楼梯中平部的拐角,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紧接着声音都来不及发出来,身体就不受控制地歪倒下去,连带着手机从楼梯滚下。

伴随着手机落地啪的一声,灯光消失,我的身体也滚落到大理石平地上,浑身疼得像是被钝角扎过,不知道先揉哪,想要叫出声音嗓子却像被堵住,最后还是蜷起身体捏住自己最疼的脚踝。

太倒霉了,早知道今天晚上不泡澡了,说不定就一觉睡到了天亮。

打算自己缓一会儿再起来时,我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朝我过来,随后是布料摩擦的细碎的声音和呼吸声。

有手机灯光突然打开照亮,我眼前是江蓼模糊的脸,他正蹲在我身边。

他的手握住我受伤的脚踝,拇指按住我突出的骨头用了力道捏了捏,说,“哥,你受伤了。”

脚踝的疼痛再次袭来,我疼得哼出声音,眼泪都快要涌出,看着江蓼说,“停电了,我看不见,下来被绊倒了。”

“拿着手机。”

我接过江蓼递过来的手机,灯源在我们两个中间形成一团光晕,下一秒,我就被江蓼抱了起来,完成了吃饭前没有完成的那个动作。

害怕掉下去,我抱住了江蓼的脖子,从醒来就有到摔下去到达顶峰的无助在这一刻消失,我脑子里什么也想不了,呼吸间全是属于江蓼的气息。

江蓼将我放到了沙发上,蹲下来握住我的脚踝放在他的腿上,我将手机灯光往下照,目光看到了他额头上被碎发遮掩的结痂的疤痕。

他的手心很热,也很大,和我的皮肤相触时感觉有电流一般闪过,我甚至想要把脚缩回去,但他力气很大,捏着我的脚摆弄了两下,说,“崴得不是很严重,还有其他地方吗?”

“没了。”

“你怎么下来了?”

我解释道:“想下来找水喝。”

“你房间不是有水?”

“我忘记了……我还想顺便看看电闸。”

江蓼让我在沙发上乖乖等着,拿着手机去了厨房,随着他的离去我又重新陷入黑暗,甚至有些不安。耳边是水龙头流水的声音,随后是橱柜门被打开玻璃相碰的声音,没一会儿,他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

把手上还有他洗过手后的水痕,沾湿了我的手心,我痛快地将一整杯水都喝光,江蓼检查完电闸回来帮我把杯子放到桌子上。

“闸没跳,可能是哪个电路出了问题。”江蓼弯下腰又要把我抱起来,“还是先上楼处理一下脚踝,明天让工人来修吧。”

我急忙按住了江蓼,他挑了挑眉毛看着我,我解释道,“谢谢,但是你抱着我上楼可能抱不动,你还是背着我吧。”

江蓼抿了抿嘴唇,眉头微皱,似乎是嫌我事情多。

可我这全是好心的提醒,毕竟我平时背着书包多爬几层楼都累。

但他还是在我面前弯下腰来,我紧紧趴在他的背上,肚皮和他的脊背相贴,感受着上楼梯的动作。这让我回到了小时候,有次学校春游,我摔跤了,在一个黄昏也是这样被一个好心的同学背起来。

我把下巴磕在江蓼的肩膀上,犹豫着说,“我今天晚上能不能和你睡,我有夜盲症,没有灯看不见会很呃……难受,如果你介意和别人一起睡,我可以睡在地板上。”奇怪的自尊让我把“难受”这个词代替了“害怕”。

“可以,你不说我也会让你在我房间里睡。”江蓼下一秒就回答了我。

我放下心来,专心致志地为江蓼打着灯。

江蓼将我放到床上,拿出之前我给他用的红花油帮我揉脚踝。

揉完后,我们两个便躺在床上,江蓼的这张床有些小,我们两个总是避免不了相碰,周围全是黑暗,耳边是江蓼的呼吸,我往江蓼那边靠了靠,拿手轻轻抓住他的手臂,有些安全感。

“你很害怕?”江蓼问。

“有一点。”

江蓼应该是不讨厌肢体接触的,下一秒他侧过身来胳膊将我拢住,我身体便进到他怀中。这种姿势未免也太亲密,很像是我见过的小情侣,可我们是兄弟,兄弟之间亲密一点应该是没有什么的。

夜很安静,明天也不用上学,我有些睡不着,敞开心扉和江蓼说话,“家里已经很久没停电了,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停电我妈也是这样抱着我睡觉,感觉很安全。”

“看出来你是个乖宝宝。”

这和乖不乖有什么关系?我努努嘴,“小时候你妈妈抱着你睡觉你没有这种感觉吗?”

江蓼冷冷地回答:“没有。”

这时我才意识到我说错了话,江蓼的妈妈已经去世了。我赶紧说了对不起,环抱住江蓼,轻轻朝他背部拍拍,我不太会安慰人,尽量想着话术,“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我们是兄弟,我会对你好的。”

说完,我又小声补了一句,“你真好,原来有弟弟是这种感觉。”

黑暗中我觉得江蓼正深深盯着我,也可能没有,反正我也看不见。周围全是他身体炙热的温度,我不禁闭紧了双腿,听到他低声说,“如果我对你好是有要求的呢。”

“什么要求?”

江蓼却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你很乖,我只会对你好。”

于是我放下这个话题,闭上眼睛小声说,“好吧,睡吧睡吧,好困,弟弟说哥哥乖是怎么回事。”

热,太热了……

身体像是被火炉狠狠烤着,我热得张开嘴巴喘气,浑身扭动着想要把身上的被子扯开,可被子紧紧裹住我,让我动弹不得。

腿心又出现了熟悉的感觉,莫名的情欲将我笼罩住,潜意识告诉我我又开始做起了春梦,我想努力醒过来,眼皮却沉重得怎么也睁不开。

我深深喘息,像是被抛上岸的鱼,一直在往上抛,身体的快感到达顶端,开始浑身颤抖,身体几乎要痉挛,嗓子发出承受不住的哭声。

“江蓼……!江蓼……”这次的梦里并没有江蓼,可我还是叫了江蓼的名字,试图将现实中睡在身旁的江蓼唤醒。

可没人回应我,我在混沌的虚空中被加速,女穴不停地收缩,又痒又麻,渴望着能有东西能进去填满。

直到高潮来临,我到达空中的顶端,再像自由落体一样重重摔在一片柔软的地方,身体还在不停地抖动着,裹在我身体上的被子被掀开,积攒的热意散去。

高潮过后,我的身体逐渐归于平静。

室外黑夜中嘭的一小声,主电线被一只手拽了下来,闪出几个火星,又重新归于黑暗。

江蓼侧头看了看整栋房子陷于黑暗的江家,唇角不明显勾出一个弧度,漆黑的眼眸在黑夜中竟然有些发亮。

十几岁的少年尽管生得很高,拥有着自己哥哥最羡慕的身体,好看的肌肉,可身材终究还是带有一丝轻微的单薄,皎洁月光散落在他身体,行走时如同伺机而动的黑狼。

走进客厅就听到江暮摸索下楼的动静,江蓼挑了挑眉头,没想到江暮竟然醒得这么巧。他没躲起来,只是放慢了脚步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上走。

走到宽敞的中部时江蓼就停了下来,有些懒散地靠着墙边,看着自己可爱的哥哥像个小瞎子一样摸着楼梯扶手一点点下楼。

他哥哥今天换了一套他没见过的睡衣,没像平时一样穿着浴巾或者是那套天蓝色的睡衣乖乖躺在床上。可能是周盈珊给他又买了套新的,新睡衣是奶白色的,上面映着些动画片的卡通人物。

他哥可是个听妈妈话的宝宝。

即使打着灯,江暮似乎也看不太清,江蓼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江暮也没发现。而且江暮脑袋里不知道又在想什么,突然闭上了眼睛,整张脸皱着,一会儿眼睛睁开条小缝。

黑暗中的江蓼弯了眼睛,觉得自己哥哥真是太可爱了,像只仓鼠或者是什么其他漂亮的小东西,一有点什么动静就吓得躲起来。但他的哥哥好像并不喜欢他这么说他,哦对上次还生气了。

江暮再靠近点儿时,江蓼往里面靠了靠,空气中都开始出现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是椰奶味儿的,他有些痴迷地深呼吸了一口,脸上露出了一丝享受的表情。

希望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的光源都能消失,把他单纯天真的哥哥关到别人都找不到的房间,然后再操死他,让他哥的眼睛里只能有他。

待在这晚上无聊的时候,江蓼会拿钥匙打开江暮的房间门。有时候会很单纯地摸摸他的手亲亲他的脸,有时候会突然生气伸手把人裤子脱掉,拿手或者是硬到发痛的阴茎去蹭他哥哥下面那个嫩逼,听他最喜欢最想要藏起来的哥哥在床上发出哼声。第一次他没控制住射在江暮逼上了但没帮他擦掉,欣赏完自己的杰作后就欣然离去,他那个傻乎乎的哥哥也没怀疑,早晨红着脸蛋自己去洗床单。

但后面晚上他哥给他涂药时就不帮他吹吹伤口了,也不离他很近了。

脸会莫名地发红。

后来他就会注意了,即使硬得很疼也不脱江暮的裤子,只会玩玩他的脸蛋吸吸乳尖,还要控制不在江暮身上留下痕迹。

但这些还不够。

他想在他哥哥清醒的时候心甘情愿地睡在他身边。

像情人一样睡在他的怀中,可以和他聊聊天也可以只是睡着。

可他哥哥也够傻的,离这么近也完全没看到他。

于是江蓼在江暮离他最近的时候突然冷了眼神,伸脚绊了他一下,看江暮像小孩口令中偷油的小老鼠一样叽里咕噜地滚下台阶,然后蜷成一小团。

说实话,确实很心疼,躺在地上的江暮像他小时候最喜欢却被那个疯女人摔碎的手办。江暮咽了咽喉咙,喉结上下滚动,当时他就有点后悔了,江暮可不是他,受点小伤说不定晚上要哭很久。上次不就是吗?伤又没到江暮身上,江蓼甚至都没怎么说话他哥就莫名其妙吓得大哭起来。

虽然有点嫌弃自己,但江蓼下楼蹲在江暮面前时,握住他受伤的脚踝浑身上下每个毛孔还是爽得不行。

面前那张漂亮的脸挂着泪水,鼻子都哭红了,还要装作没哭的样子。他哥自己都没发现吧,看到自己时眼睛都亮了,里面全是委屈,胳膊都快要伸出来要自己抱。

江暮说:“停电了,我看不见,下来被绊倒了。”

江蓼如愿以偿完成了晚饭前那个他没完成的动作,他哥装睡装得真的很差,不想让自己抱,可现在还不是乖乖搂着自己的脖子。

给江暮倒水时,江蓼往里面加了点东西,剂量不大,只是让他睡得沉一点,他哥也全喝光了。

后面一系列全都如江蓼的愿,除了江暮上楼不信任他非要他背着。

他哥睡着在他身边时,他还是没忍住。先像疯子一样在窗户透过来的月光下抓起哥哥的手,和自己的比比大小,比自己小了一节的手让他爱不释手;再然后像八爪鱼一样拿身体把人狠狠缠住,几乎要按进自己的身体里,四肢的动作用力得不行,嘴却万分柔情,一点点亲那张柔软的嘴唇,亲得在月光下泛着亮晶晶的光。

江暮被勒得喘不过气,皱着眉头本能地拿手去推,江蓼也就松开了。

但下一秒,他把江暮的睡裤连带内裤都剥到腿弯,流氓般将腿掰开到最大,俯下身去舔那处女穴。那里长得和他哥的脸一样漂亮,嫩的像河蚌里的肉,中间一条小缝,舌头没舔几下就变红,穴孔里溢出水来。

江蓼拿唇把溢出来的水吸干,宠爱地朝小逼上亲了两下发出声音,侧过头去亲吻自己手掌托住的大腿上的软肉,可没亲两下他哥就像等不及一样发出哼声,女穴收缩着。

在夜光下的江蓼勾了勾唇角,碎发散落额头,手臂上的肌肉纹理分明,骂了一句骚货,低下头去吮吸红尖尖的阴蒂,直吸得他哥在床上蹬腿快要哭出来。害怕脚腕再次受伤,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心想他哥太娇气了,不能再让他受伤了,拿舌头在不停出水的小孔里浅浅戳弄。

逼肉绞着他的舌头,耳边有江暮叫他的名字。

他抬起头来,整个人都带着种平静的疯狂,眼睛里是遏制不住的满足与愉悦。伸手抹了抹唇角的水,去温柔地拿手指帮江暮揉穴。没几秒,江暮就开始乱动挺腰,他皱着眉头空出一只手按住江暮乱动的腰部,直到嫣红的小穴喷出水来。

躺在床上的人出了浑身的汗,头发沾湿贴在额头上,江蓼手指点点他发烫的脸庞,猜想肯定也是红扑扑的。

尽管最后有东西接着,但床单还是有一部分被喷湿了,江蓼把人往外面抱了抱,和他哥紧紧贴在一起,然后握着那只手在自己硬起来的阴茎上慢慢地摸。

直到眼里的情欲慢慢褪去,最后他也没射出来。

他挺想看看,明天江暮会有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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