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捡起头绳,帮她放在桌上。
“岑野,谢谢你帮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有什么想问的或者想做的事都可以找我,我会回你人情的。”云栀不动声色地引导。
岑野微勾唇,“那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什么问题?”
“上次在寺庙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云栀看着他,没有回答,只是慢慢眨眼,长睫扇落又抬起。
岑野以为她不想回答,又或者算是默认,浇灭心中的侥幸,“没事,随便问问,我先走了。”
云栀却突然朝着他走了一步,视线钉在他脸上,“你希望他是我男朋友吗?阿野。”
岑野僵了一下。
有七年没听到她这么称呼自己了。但事出反常必有妖。
岑野垂下薄薄的眼皮,“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云栀睁着那双无辜清亮的眼睛,又朝着岑野走了一步,脚尖碰到脚尖,岑野再次被云栀身上的香气包裹。
两个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岑野下意识地看向门口,却发现门已经被云栀关上了。
私密的空间、相隔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这一切似乎都触发了空气中隐秘的因子。
岑野往后退,靠在了后面的桌子。云栀步步紧逼,“寺庙里的人是我的哥哥,有血缘关系的哥哥,那天我故意的。”
“所以,阿野是吃醋的对吗?”
“我相亲时突然出现,无缘无故过来当临时助理,晚餐挑掉的小葱,我喜欢喝的酸奶,借我靠着的肩膀,听到电话以后的装睡,以及刚刚敲门时脱口而出的阿栀。”
“岑野,”云栀抬手,细若无骨的玉白指尖贴上他的脸,指腹触碰他的肌肤,清柔的声音有分量地撵过他的耳膜,“你能告诉我,这些都是为什么吗?”
她的掌心像是聚着无形的冷火,一下子灼烧他的肌肤,滚烫蔓延至心脏。岑野伸手,紧紧扣住她的腕骨,生怕她有继续的动作,声线沉降,“云栀,别闹了。”
从前的她可不会像现在这样主动。主动得让他快要招架不住。
云栀没被扣住的手继续作祟,隔着他的衣服,从他腹线处开始,指尖压着往下。
她的心跳如鼓擂,那颗心似乎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可她表面十分镇静从容,看不出半分的紧张与局促。
这只手自然也被他握住。岑野的喉结上下滚动,被她触碰的地方在衣下肌肉收紧,“别闹了。”
“别闹了?就会说这句了?”云栀目光垂落他身上某处,又咬着唇,可怜巴巴拧着秀眉问他,“我闹什么了?”
“我先走了,晚上锁好门。”被她视线扫过的某处算不上太镇静,岑野松开她的手,现在急于逃走。
云栀像是知道他的动向一样,先一步挪步,挡在了他面前,“阿野还喜欢我的吧?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
岑野低些眉眼,略有些无奈于今天晚上云栀的挑拨。自然也不难猜出从第二只无中生有的虫开始,就是她故意为之的试探。
她倒是大胆,仗着他不会对自己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而肆意妄为。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真的不知道吗?”云栀表情变得严肃,“岑野,装傻充愣真的不是什么好品质。”
“我走了。”岑野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大步从她身边跨过去,大步离开。
门再次被紧紧合上。
室内只有云栀一人,盯着那扇门。
她愤懑于岑野的无动于衷,软硬不吃。但心里也大概猜清楚了,他对自己绝对没有放下。
想到刚刚自己那番从不会有的大胆作为,装出来的淡定和镇静像是被无限胀大的气球,如今过了临界点,“啪”一下破了,从脖颈到脸,渐渐弥漫起羞意的红。
云栀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又想到她所见到他某处轻易的变化,摇了摇脑袋,跑去洗手间捧了水冲脸。
她望着镜子里水光潋滟的自己。心里暗骂,真是疯了,自己什么时候敢为了试探一个人做这种事了,他岑野好说歹说也是一个男人。轻易还能判断,是个长久不吃肉的男人。
这边的龙头刚关上,另一个房间浴室里龙头被打开。
冷水水柱冲刷。
岑野看着悄然起变化的某处,一手撑在墙壁,一手垂落,低着头。
疯了疯了。
她不过就隔着衣服用手指划了他一下。自己就这样了?
岑野在心底狠狠唾弃自己。自制力真他妈差。什么都被她看出来了。
夜里,云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回来以后的种种迹象都表明,其实他还是在意自己的,可为什么,明明机会那么多,她永远等不到他的解释。
其实她只要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们之间看似隔着多年的距离就能一下被拉近。
但是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