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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捡到一个不会死掉的怪东西(1 / 1)

龙之心熄灭了。

那是大主教一席空缺的后忙转身通报。信鸽已将三天前的兵变传到帝国的每一个角落,连地处最北境的萨列格城也收到了消息:皇帝与三皇女遇刺身亡,被废的大皇子希律重新把持朝政,加冕礼将于国丧结束后举行。

眼下,这位风尘仆仆的来客手握的正是五皇子提尔森的纹章,而萨列格城,是他母妃菲奥娜的故乡。

一身脏兮兮贵族装束的五皇子翻身下马时,站立不稳跪倒在地。雪花落在他斗篷的兜帽上,他用通红的手捧起故乡泥泞的雪,终于放声大哭了起来。

闻讯赶来的城主在睡衣外披了件毛皮衣,这里许久未有皇室成员造访,也没接到要接待皇子的命令。

“提尔森殿下,您先进宅邸稍作休息。”

兜帽下的人终于抬起头,提尔森有着与姐姐相差无几的面容,此刻因连日的奔劳显出灰败之色。

尽管消息说得隐晦,但谁都猜得到先帝和皇女的死不是偶然,储君易位后,皇室内部很快分成两派,最终以原储君的胜利告终。

收留这样一位政斗失败方的皇子,对萨列格城是件风险极高的事,稍有不慎便是谋逆之罪。

城主看着摇晃着起身的皇子,心中戚戚,上一次见面他和海莉西还是两个在雪堆里追逐打闹的小孩子。姐弟俩一母同胞,性情却相差甚远,弟弟体弱多病,不擅兵戈,性格文静胆小;姐姐则是皇室数一数二的剑士,时常把其他皇子打得落花流水,脾气也大大咧咧。

见识过姐弟俩的人无不摇头叹息,说两人真是生错了性别,要是提尔森有姐姐的才能和胆识,该是当之无愧的储君。

而不是现在如丧家之犬缩回老家,面对杀亲之仇窝囊地哭嚎。

屏退仆人后,提尔森终于解下被雪浸湿的厚重斗篷,脱去皇子礼服,将棕色长发散下,呆呆站在镜前。

镜中人身材曼妙,肌肉线条健美,完全不是一个体弱皇子该拥有的。

是的,真正的提尔森已经长眠在烈火中,以海莉西的名义受戮。她的弟弟,在最后一刻将她推进暗道,笑着同她道别。

“姐,我以后不用你保护了,你要保护好你自己,未来的路……只留你一人走了……”

海莉西想骂他,想像平日那样调侃他,想拿出姐姐的威严打压他,愚蠢的家伙,为什么永远替人着想,为什么不考虑自己,为什么!

他赌对了,希律不会把这个临阵脱逃的皇子放在眼里,更不会想到懦夫也会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那封颇具讽刺意味的领主任命书抵达得很快,封提尔森亲王为北境领主,将帝国最贫瘠匮乏的土地送给最无能的王。海莉西几乎能想象到新皇挥笔时的嘴脸。

但她恭敬地跪下,向皇城的方位低下头,手放在心脏前,念出受封后对皇帝感激的祷词,萨列格城那样冷,她最终膝盖都已麻木,胸中却有滔天的火焰,将曾经那个骄傲自负的十九岁少女燃尽,留下的灰烬尽是仇恨。

北境盘踞在帝国最边境之地,一年中半数以上的日子是雪季,如一张天然的冰层,牢牢驻守着卡曼帝国的后背,让帝国每一位皇帝都在天堑上高枕无忧,只消对付南边虎视眈眈的邻国与远东的野蛮人。

不比南方的温暖富饶,北境人迹罕至,甚至数百年来都无领主愿意争夺,也正因如此,无人知道北境以北是什么,或许是块不毛之地?或许只有野兽?

这里连皮毛最厚的雪狐都鲜少光顾,只有索默家族在此驻扎,家族的黑鹰战旗由开国皇帝亲手赠与,以告慰世代将生命奉献给北境的英雄们。索默家族虽为贵族,却以剽悍勇猛出名,家族的女儿自幼习武,通常被推崇女子优雅的其他贵族不齿,私下蔑称他们为北方野熊。

海莉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小半个月,每天对着镜子模仿弟弟的言行,从最开始连幻视出提尔森的模样都会崩溃大哭,到可以自如扮演一个寡言温吞的领主,用带着淡淡笑意的脸同一切不安好心的探访者交谈。

按她的脾气,对方话里话外的嘲弄足够让她拔剑把人劈几遍了,但她明白,这些不少都是新皇派来刺探的棋子,要看看他提尔森作为索默家族枭雄的后代,是否受得住这种折辱。

“领主大人,上任来您还未视察过矿区,矿区总督邀您今日去参观。”文秘温妮提醒她。

刚送走一位难缠的客人,海莉西喝着苦麦酒顺气。闻言,她头又痛起来。

矿区说好听了叫皇家矿区,其实就是奴隶园,矿工全都是战败国的俘虏或被发配的戴罪之人。每年有源源不断的劳力补充进来,却从没有一个能走出去。

索默家族自从百年前击溃北方来犯的土着后,平日的敌人只剩雪季出没的野狼和棕熊了,家族麾下的兵力大部分都被派去镇压矿区的奴隶,北境防线,看似固若金汤,实则薄得像一张纸——毕竟这里已无外敌,只余内患。

海莉西毫不怀疑,要不是还有煤矿,帝国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北境。物质和精神都极度匮乏的地方,没有商人愿意来做生意,留下的只有士兵亲眷。

矿区总督荣恩年过半百,光秃秃的脑袋上戴着顶狐皮帽子,见到海莉西恭敬得只差匍匐在地上行走了:“敬爱的领主大人,您肯赏脸来,我、我真不知道怎么表达我对您的敬意,哦!”

她迈进总督办公室,细煤炭正在火焰下散发舒适的热度,烤干她一身的雪水。荣恩总督端出针叶酒,袅袅香气让她一瞬间回到了皇宫,撺掇弟弟和她一起逃课的日子,围观母亲拨弄琴弦的午后,氤氲着令人放松的氛围……

“真是不错的酒,总督,煮酒的手艺也很好。”

“您不嫌弃就好,我这也是头一回拿出我的珍藏,哈哈!”

“针叶酒难保存,煮的方式也繁琐,一般人就算重金买到,往往也因为手法不对,酒里带涩味。”海莉西一口饮尽,“还真是令我惊喜。”

总督已经摘了帽子,命人抱出一摞摞记录,矿区这些年的账本和事记无不翔实,海莉西财税课程学得马马虎虎,装模作样翻了翻,而后推给身旁的财务官,开口提议:

“不如总督带我下矿区转转?”

“诶呦!这怎么行!您尊贵的身份怎么能到那样肮脏的地方!”荣恩总督急出一头汗,不住地拿手帕擦拭。

“我只是想检查一下总督还有没有珍藏好东西。”海莉西开玩笑,一边径直朝办公室外走。

“不行呀,大人!”总督见她扭头盯着自己,只好解释,“您这身装束是万万不能下去的,一趟下来就报废!”

海莉西马上停住了脚步,北境的严寒让她可以把身躯用厚重的长袍掩藏,但换上别的衣服可就说不准了。

她正纠结,一个士兵匆匆闯进来:“糟了,总督大人,下面又暴动了!”

总督骂了句脏话,拎起马鞭便往外冲,海莉西马上跟了上去。

真实的矿区完全是她一亮,指挥他们帮受灾平民重建房屋。

内厄姆城主旁击侧敲几次,都没弄明白原本气势汹汹的监察骑士们为何对领主俯首帖耳,他同为索默家族的一员,与提尔森沾点亲缘关系,见他骄傲得有点得意忘形,只好隐晦提醒:“上次匪兵的埋伏一定有人暗中指使,还希望领主大人早日查明情况。”

海莉西送走他,已经快到傍晚。城主说中了这几日她的思虑,单凭自己一人无法揪出想害她的人,这件事还需要阿尔缇诺的全力配合。

监察长大人被关在一间屋子里,送餐的人都不允许与他交谈,海莉西眼下有求于他,于是亲自给他带了晚饭。

夕阳洒在窗棂上,男人仍保持着骑士的姿态站在窗前,一只麻雀正低头啄着米粒,阿尔缇诺用手指轻轻梳理着小家伙的羽毛。

“看起来很招小动物喜欢呢,阿尔缇诺阁下。”

他转身,目光对上海莉西身后瞪着他的兰斯:“除了您身后的小动物。”

“多余的客套我就不讲了,明天我要借你的骑兵一用,我怀疑皇家矿区内部与匪兵有勾结。”

阿尔缇诺摊手:“我的徽章都送给您了,这种事还需要征得我同意吗?”

“你这是明知故问了。”海莉西皮笑肉不笑,“我看骑士团效忠的不是皇帝,而是你吧,监察长大人。”

帝国监察骑士团的骑兵出自元老家族豢养的部下,以丰厚的赏赐与苛刻的军纪闻名,筛选留下来的往往是绝对忠诚的精英。自从某位皇帝罗织罪名,滥用监察骑兵屠戮反对他的贵族后,元老会便严禁皇帝直接操控执法机器,避免重蹈覆辙。

因此,阿尔缇诺虽效忠皇帝,但骑士团只服从监察长。

“怎么,皇女殿下放心让我出面,不怕我造反?”

“看在龙的份上,我相信你。”

等房间又只剩他一人后,阿尔缇诺吹了声口哨,随即一只硕大的猎隼从树梢飞出,落在男人的肩膀。

“好孩子。”他把海莉西送来的丰盛晚餐端给它,解下猎隼脚上绑的羊皮信卷。

入夜,海莉西躺在床上思索阿尔缇诺提到的祭龙圣坛,头一回对爱德维的信生出了怀疑。

爱德维作为前任大主教的亲弟弟,与海莉西有无需言说的默契。如果他的密信不是这个意思,难道他只是目睹了提尔森的尸体被送上祭龙圣坛吗?

那他是如何看出尸体不是海莉西的呢?

她无法怪罪爱德维没能让弟弟的肉身安眠,毕竟他作为被放逐的罪人,终其一生都无法抵达大主教的位置了,众教会愿意重新接纳他,已是莫大的恩赐。

闭上眼,那张只会在梦中出现的面庞正温柔地注视着她,仿佛下一秒便会用责备的语气:“公主殿下,你怎么如此胡来,受伤该怎么办?”

“我才不会受伤,他们都是一群废物。”记忆里她是这样满不在乎地回答的。

可是现在,海莉西双手抚上自己中箭的伤口,喃喃说:“老师,我受伤了,原来受伤这样疼。”

赫穆尔,倘若我再向你撒娇的话,你能回来吗?

沉浸在回忆中的海莉西没有发现,黑夜中一双燃烧着金红色火焰的眼眸正注视着她,那头感知到不安和嫉妒的野兽终于亮出了獠牙。

少女从不曾在他面前露出这般模样,她让兰斯联想到清晨的花苞上一滴悬而未滴的露水。人们常说露水最无情,它亲吻土地,而后转瞬消散。

兰斯瞧着自己的主人,鬼使神差般将手伸向她的脖颈。有一束火在他胸腔中灼烧,带来酸涩与苦楚,以及最原始的饥饿感。

“兰斯,你怎么在这里?”海莉西对他的出现并不感到冒犯,这家伙时常半夜饿了就来她房间寻觅食物。

“自己去厨房——你身上怎么这么烫?”她急忙伸手覆上男人的额头,“难道是生病了?”

“海莉西,我好饿,不舒服。”兰斯贴上她露出的半只胳膊,模仿着阿尔缇诺对她的那个称呼。

“不能这样叫我!”海莉西连忙纠正,“叫提尔森领主大人。”

谁知她说完,兰斯直接扑上床,声音低沉得宛如兽类的嘶吼:“你新捡来的可以叫,我为什么不能?”

被这么大一个压着,海莉西倒吸口气,没好气地吼他:“什么捡来的,你要吃东西就赶紧去吃,别耽误我睡觉,我伤还没好!”

那双金眸燃烧得更旺盛了,带着黏稠熔岩般的颜色,兰斯突然松开撑在她耳边的手,撕掉隔在两人之间的被子,在海莉西的尖叫声中,埋头舔弄她锁骨下的一小块肌肤。

“疯了你!滚出去!”海莉西哪里受过这种冒犯,简直像养了几年的狗突然坐到沙发上要你给它洗脚一样荒谬。

男人只顾着用滚烫的大舌头舔吻,随着范围扩大,时不时还用犬齿轻咬带着弧度的肉乳。

海莉西扯着他的头发:“我再警告你最后一遍,现在滚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否则我马上杀了你!”

好香,好吃。那点刺痛彻底激发了兰斯压抑的本性,他朝着香气的来源舔去,中箭的伤口刚结了痂,还敷着草药。

奇怪,伤口酥酥麻麻的,似乎不疼了。海莉西动作顿了顿,努力低下头看去,然而被兰斯的长发遮得严实,她再一扯,这回很轻松地把他弄走了。

兰斯的眼里连最后的红色都不见了,只剩竖成针一般的瞳孔直勾勾盯着她,海莉西顾不得这些,抬手抚摸伤口——那里一片光滑,好像方才折磨她的疼痛只是幻觉。

“你……还能给别人疗伤?”

他舔舔嘴唇,自然不可能回答她的问题,跳下床消失得无影无踪。

“陛下,很晚了,请您务必注重身体。”费里出声提醒。

希律头也不抬:“你下去吧。”

费里没动:“陛下,恕我多嘴,我认为龙之心——”

“费里,我不是为这事。”帝国的新皇满面倦容,“这些都无关紧要,有人自会为我处理这些。我忧愁的是迦南帝国最近的小动作,我尚未加冕,对方已经屡屡传达出敌对信号。”

书记官欠了欠身,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你陪伴我多年,费里,从我少时前往迦南,直到三年前我回来。你最了解我有多么憎恶那片土地。”

希律站起来,辉煌的议事礼堂只有他一人的脚步声,他转头望着雾霭后朦胧的月:“我幻想过无数次,在牢里、在梦中、在我母后的葬礼上,我幻想有朝一日我会成为卡曼帝国最强大的君主,让骑士团的铁蹄踏遍大陆的每一寸土地。”

“若是放在几年前,面对这般挑衅,我该多么迫不及待。可是真的坐上这个位置——我反而畏手畏脚、惶恐不安了。”

费里回答:“陛下,您这般英明勇武,出兵击退迦南的骚扰必然不在话下。”

年轻的新皇沉默片刻,夜风吹过回廊发出呜呜的声响,似无数魂魄的悲泣。

“费里,我的朋友,你何时也跟那些油嘴滑舌的贵族们学得只会恭维了?”希律想开个玩笑,书记官却先一步跪在地上。

“请陛下恕罪。”

月色彻底被浓云遮蔽,连最末的一点光辉也熄灭了。

曾与他并肩躺在草坪上饮酒吹牛的挚友,依然会在深夜陪他共饮,可这酒太香醇,比那个质子从酒坊偷来的烈酒少了太多味道。

南国的稻花香、马厩的干草和马粪腥、泪水与汗水混杂的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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