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有点儿可怕。”
“也许只是我多心,你不用在意。我走了。”
女人一边说,一边走出画室,伊郎也跟了出来。
铭久听二人渐渐走远,便稍稍探出头去。虽然只能看见两个背影,却也能看出伊郎的确如资料上那般风度翩翩,而那位被他唤做“玫姐”的女人,则身材高挑,秀发微卷,想必容貌也十分美艳。
走着走着,伊郎忽然停下。铭久连忙把头缩了回去。
“怎么了?”女人问。
“对不起。”
“为什么这么说?”
“是我影响了你的生活。”
“是你改变了我的生活。”
“总之都怪我。”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如果不是你,我永远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快乐。”
“很高兴你这么说,但是……”
“真的,我从没怪过你。有你之后,我总是心怀感激,感谢你,也感谢命运。”
好半天没听见两人再说话,铭久又探出半边脸。
这一次,他看见了那女人的侧颜。
那女人其实称不上美艳,但是很干净,耐看。她看起来年纪并不比伊郎大,一副很温顺也很本分的样子。
“我爱你……”
她一遍遍地重复着,直到两人的嘴唇紧紧贴在一起。
看来这单业务做不成啦,铭久暗想。
“不至于做不成啊。”
大约一个小时后,当铭久在秀水街的公交站点再次遇到成杰,并将刚才的见闻讲述给成杰听后,成杰立刻提出不同意见。
“可是,‘只要人间还有一个完完全全地爱着受怨者、且从来不曾对其产生过任何怨意的人类,哪怕只有一个这样的人,那么即便受怨者满足被执行死亡的所有条件,也绝不能对其执行死亡’——咒怨规则上不是这么说的吗?”
成杰反问:“你怎么能确定,那女人是‘完完全全’地爱着那男人?”
“这倒是……”
说起来,如何确定受怨者是否正被人“完完全全”地爱着,一直是咒怨执事实际工作中的一大难点。除了当事人之外,恐怕只有爱神才清楚人类心中爱意的纯粹程度,然而爱神与死神之间,却并未建立这方面的信息交流机制。
因此,咒怨执事在开展业务时,只能依靠主观上的观察和推断。尽管工作规则中对于这方面也有类似于人类“疑罪从无”的原则,即如果无法证明某人对受怨者的爱意中存在杂念,则必须承认此人对受怨者的爱是完全的、纯粹无私的,但显然成杰不会囿于这一点。
“如果你觉得有困难,不如转交给我做吧。”成杰说。
“这……”
“我会还你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