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一天深夜,沈煦开车带一良来到a市一栋豪华公寓楼的地下停车场。沈煦的家境极好,因她不喜欢住集体宿舍,又嫌学校周边荒凉,家里便为她在繁华地段租了这套公寓。由于此处与学校相距甚远,沈煦又格外排斥公共交通工具,一向宠溺她的母亲于是再出大手笔,给她买了一辆轿跑。
这不是一良第一次坐沈煦的车,却是第一次被邀请去沈煦租住的公寓,这让他心里有几分忐忑,也有几分憧憬。下车时,沈煦紧紧挽着他的胳膊,他整个人都像酥掉了一样,浑身轻飘飘的。大概正因如此,他才未注意到当时沈煦正极力掩饰内心的恐惧,露出了极不自然的表情。
停车位置与电梯间有些距离,一良因腿脚变软,走得很慢,沈煦似乎也并不着急,眼睛不停地扫视着身后和两边。
就在这时,电梯间里探出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脑袋。
沈煦立刻停住,差点儿把一良拽了一个跟头。
他回过头去,疑惑地看着沈煦,与此同时,那个戴着鸭舌帽的人已经从电梯间里闪出,朝着两人加快了脚步。
沈煦将一良一把推了出去,自己则尖叫着奔向身后的轿跑。
一良被推了个踉跄,大脑一片迷茫。这时鸭舌帽急促的脚步声逼到近前,他匆忙起身,眼前却刺来一道寒光。
千钧一发之际,一良下意识地用手阻住了那道寒光。痛感随即袭来,他发现自己的双手鲜血淋漓。
“你要干什么?”
他盯着鸭舌帽下那张青涩中带着偏执的男人的脸,声音中透着震惊和恐惧。
“杀了你,还有那个骚货。”
对方恶狠狠道,同时猛地将刀抽回,再次捅向一良。
这次一良侥幸闪过。对方却因为用力过猛,撞到停车场的一根柱子,不仅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的手似乎也受了些伤。
身后传来车门声,看到惊慌失措的沈煦正在上车,一良急忙跑了过去。
然而,沈煦上车后,却立刻将车门锁上,无论一良如何拉拽、拍打,沈煦就是不肯开锁。
“你给我起开,快起开!你他妈傻逼呀?”
她一边驱赶一良,一边用颤抖的手指按下启动键。
有那么一瞬间,一良真的顺从地松开了门把手,然而一看到门把手上的血迹,他立刻又被恐惧攫住,重新握住门把手,苦苦哀求。
在这个空旷而又寂静、如同迷宫一般的停车场,上车,或许是他此时唯一的脱身机会。
然而沈煦却猛地一脚油门,将一良重重地甩翻在地,随即扬长而去。
还没等一良挣扎着爬起来,鸭舌帽便扑到他身上,将尖刀反复刺进他的后心、肋下,然后割开了他的喉咙……
南萍紧闭双眼,回忆将她心底那条至今仍在渗血的伤口进一步撕裂。
那一晚,在警方的围捕下,走投无路的凶手挥刀自尽。经查,凶手名为东峻,与沈煦是同乡,二人曾为男女朋友关系,是沈煦在两人分赴异地求学后,单方面结束了这段恋情。此后东峻多次纠缠沈煦,希望复合,均遭拒绝,而在沈煦亲口承认自己已有新男友之后,被怨妒冲昏头脑的东峻便动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