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悦的神色在脸上一闪即逝,羽秀一边随着燕飘雪踏步向前,一边有意无意地打量起这间客栈内的一切。
只见这家偌大的客栈中,稀稀落落地坐着不到二十个人,四五个客栈小厮在店内忙来忙去。
当然这还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在于,此时在客栈中的每个人,不管是那些食客还是客栈小厮,都把自己遮盖得严严实实,整个身体除了暴露出一张脸和一双手之外,其它的部位皆不在展露范围内。
甚至就连头上,都覆盖着一顶又高又大的帽子,唯一能够区分食客和小厮的特征,就只有所穿衣物的颜色,食客们全都是白色素绢,客栈小厮则尽皆是黑衣黑罩。
这种诡异的打扮,立时让得羽秀内心生出一阵奇怪,正在犹豫思索之中,燕飘雪那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却不由分说地拉着羽秀的手臂,飞快地坐到了一张饭桌前。
羽秀无奈,只得压下内心的奇怪和不解,跟着她一同坐了下来。
这时,一名身高偏矮的小厮满面含笑地走上前,似是很恭敬有礼的样子询问道:“请问二位客官,你们要吃点儿什么呀?我们客栈不但可以供二位晚上住宿,而且各种食物也是美味可口,包您大快朵颐!”
说着,那名笑得好像菊花盛开般灿烂的小厮,别有深意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羽秀两人,他那特殊的眼神让羽秀瞬间感觉到了一阵不舒服。
甚至羽秀还敏锐地捕捉到,那小厮在转身离开时那一闪而过的微微失望之色。
这,这到底是一家什么客栈?为什么会让自己产生出如此诡异和不舒服的感觉?羽秀的眉头再次微微皱缩起来。
可是,瞧着燕飘雪那一脸好奇、欢喜和期待的神色,羽秀再度把心里的不适之感压了下去,他实在是不想因为自己的无端猜疑,而破坏了飘雪的兴致。
但这种不适刚刚压下不久,羽秀却发现,周围食客们的一道道目光,又一次若隐若现地瞟向了自己二人。
虽然从他们粗声大气的笑谈中并没有听出什么异样,但羽秀却隐隐地感觉到,这些人此刻的主要心思绝非是在闲谈上,而是在那时不时瞟向自己的目光中。
而且更让羽秀的脸色阴晴不定的是,食客们还有客栈小厮望向他们的眼神内,似是隐含着一种贪婪意味,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猎人看待猎物一般,搞得羽秀心里是一阵的毛骨悚然。
客栈内的气氛越来越令人窒息,不,准确的说越来越令羽秀感到窒息,虽然食客们看似很活跃,而且活跃的中心跟羽秀两人好像没有半分钱的关系,但敏锐的五感让羽秀瞬间意识到,自己和飘雪已然成为了他们关注的焦点。
突然间,其中一名食客的白色宽大衣袖剧烈一抖,覆盖于内里的手臂,霎时间若隐若现地呈现在了羽秀的眼中,而这并不清晰的一幕,却彻底引爆了羽秀内心的疑惑。
于是,羽秀呼地一下站起身来,在客栈小厮端着饭菜送到桌上之际,掩人耳目地制造了一个小意外,从而使得他顺势拉开了小厮的衣袖,真正看清了他掩盖其内的手臂。
果然,小厮的手臂和那名食客的手臂有着共同的特征,那就是都生有一片片狰狞的黑色鳞片,这些黑色鳞片不大,也并不显眼,但在羽秀触目而至的那一刻,却着实把羽秀惊得脸色骤变。
刹那之间,羽秀的脑海中想到了一个恐怖的名字,准确的说是一个恐怖的族名。
此刻的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人像看猎物一般地看着自己了,也终于明白为何在看出自己两人身上没有半点儿修者气息时,那名小厮的脸上为什么会闪过一抹失望之色了!
不过羽秀却不动声色地强行压下,心中骤然翻起的惊涛骇浪,极力保持着脸色的波澜不惊,思索着眼下可能面对的困境。
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氛在持续发酵,羽秀当机立断地起身,不由分说地一把拉起飘雪的小手,随手扔下一锭白银,面含笑意、不失风度地冲小厮说了一句,“这位大哥,我跟我妹妹吃好了,赶路急所以就不在这儿住宿了,告辞!”
说完,羽秀扯着燕飘雪的手,一溜烟儿地朝客栈门口走去,想要抢先一步夺路而出,尽快远离这处是非之地。
而见到羽秀脸上流露出的急切之色,燕飘雪似是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乖巧地配合着对方快速踏步而去,也并没有不合时宜地出言询问什么。
可是,眼看羽秀两人就要来到客栈门口的时候,却发现两名白袍食客已经紧紧地阻挡住了去路。
望着对面两食客那玩味的眼神和肆无忌惮的目光,羽秀的心里暗暗叫遭起来,脸色也是骤然转冷。
这时,其中一名食客笑着说话了,“呵呵,小弟弟小妹妹,二位这么急着走吗?不若留下来跟我们两兄弟共饮一杯吧?”
“是啊是啊,两位如此眉清目秀的小童,实在是不多见哪!你们不知道,这几日可是盼得兄弟们好苦啊,如今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了,你们觉得自己还能有机会走吗?嘎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