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很惊讶地看着有些醉意的万春迎,继续问道:“我很爱听,请继续讲下去。”
万春迎眼睛里含着泪,笑道:“我小时候经常饿肚子,吃不饱饭。走在路上闻到谁家做好饭,就直流口水。有时实在太饿了,就偷人家地里的萝卜吃。由于吃的萝卜太多,心里更难受了。在我小时候,最大的感受就被羞辱,被人欺负,还有就是饿,我被饿怕了。
由于小时候不经常洗澡,冬天我棉裤上有许多的虱子,只要那里痒了,用手一摸就能抓到一个,吃的胖乎乎的虱子。身上实在痒的不行了,我就一个人躲在没有人的地方,脱下棉裤将棉裤反过来,在阳光下一看,我的天哪!怪不得那么痒,原来棉裤的线缝里,全是大大的虱子,乱嚷嚷地到处乱跑。
我那时两眼放光,嘴里骂道:狗|日|的,我今天非把你们都消灭了不可。于是在自己的面前放一砖头,将一只只的大虱子,放在砖头上用自己的指甲盖,狠狠地将它们的肉体给挤破,有时鲜血会溅到我的脸上。不一会那个砖头上就有大片血迹,这些儿时的情景,现在偶尔还在我的脑海里闪现。”
林琳赶紧给万春迎再次倒了一杯红酒,笑道:“我还想听,原来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万春迎端起酒杯,将身体靠在沙发上,脸更加的红了,这都是好的红葡萄酒,多半是从外国进口的,后劲比较大。他看着颇有姿色的林琳,用手摸了摸她美丽的脸,继续说道:“是啊,你是第一个听到我童年生活的女人。这些事情在我的心里装了三十多年,今天晚上我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出来。其实我就是大西北的人,金牛镇我小时后很熟悉,我在将近五十岁的时候,突然回到了小时后生活过的地方。
我的父母早都死了,也许你不会知道,我偷偷一个人到我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呆了几个小时。我到我家乡生活过的那个村子时,已经是物是人非,许多地方都变了。许多老一辈的人相继去世,许多年轻人我都不认识。真是: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儿童想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但我最终还是找到了,我儿时生活过的老窑洞,我站在那些破窑洞前,野草已经长了好高,三个窑洞已经破烂不堪,没有人认识我是谁,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谁,来自何方?我站在自己童年生活过的旧窑洞前泪流满面。如今我手腕上的手表都可以换一辆好车,也可以说是衣锦回乡。
站在破窑洞前,许多往事就像放电影一样,在我的脑海里回放。我似乎听到了自己的父亲,在身后叫我的乳名——苦娃。我仿佛看到母亲穿着花格子衣服,挽着袖子在院子里喂鸡喂猪。我仿佛看到了老爸正蹲在地上抽旱烟,他永远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衣服,由于经常两个肩膀挑东西,已经把肩膀上的衣服磨烂了,补了两块深色的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