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划分的是商品分类,现在直接地域分片,一批车队一个地区,市场所有的货统一分配,带回来的货也是如此,市场这边则是负责分账交易的,保证个基本公平。
基本公平就够了,跑的多了,眼界不够的人,已经逐渐沦为被淘汰的对象,只能跟着别人干。
能继续干带队的人,眼界宽了,也或者是心大,总之也就不计较那些暂时的利益,只考虑如何把盘子做大,盘子随便大一点,得到的都比那点蝇头小利强多了。
这也是大伙儿几年来,风里来雨里去,同甘共苦熬到现在,逐渐摸索出来的路子。
合适不合适,暂时还没人知道,反正大不了以后再改,重要的是大伙儿互相帮扶着干到现在,一些小利益,还不至于闹到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燕长青说过,家里娃子们都一起长大的,现在你们闹分裂,以后下一代成长起来,继续搞分裂?
想一想路上遇到危险的时候,是谁毫不犹豫的举着家伙站起来撑场面的,找外人能行吗?
遇到事的那会儿,谁还会想曾经在村里你薅了我家菜,我多捡你家几块肥?
出去跑了那么久,大伙儿至少也都明白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合则强,分则弱。
总之一伙大佬粗说瞎搞也行,说是闷着头干也没错,不行了酒桌上干一架,酒醒了继续商量,慢慢地也就熬过来了。
就像燕长青说的,但凡是走出去看两眼,人基本就没啥退路了,只有向前,不能退后。
不然呢?
还回村里,过以前那些一年四季吃红薯的日子?过交不起公粮提留的日子?
谁愿意?
……
陈有亮考虑了半天,还没下定决心。
他现在其实挺厉害了,从一个小镇出来的年轻人,到现在干成了方圆几百里不说最大,至少也算小有名气的市场。
虽说现在挣钱的速度放缓了,但是那得看和谁比,反正现在市里开会,都必然少不了桃树乡市场这边一份邀请函的。
不过眼界这东西,看什么时代,别说他了,现在如日中天的亚细亚,还愣是给干倒闭了呢!
谁能看得到以后?
燕长青觉得姑父应该处于迷茫期了,得鼓励支持,所以给他提议:“过一段我就得去京城了,不过我预计可能还会有点事儿,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吧!不是啥大事儿,不用做啥准备。”
陈有亮正沉思划分股份的事儿,闻言下意识地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他现在是越来越沉稳了,一点不像还差点才三十岁的年轻人,毕竟市场那边都是大老粗,不表现陈稳点,也没法处理一些事情。
听到燕长青说不是大事儿,也没在意。
确实不是大事儿,买‘发财证’又花不了几个钱,三十块钱一张的东西,能叫个钱吗?
……
冬至过后没多久就是元旦了。
燕长青忙得不亦乐乎,因为连小孩都知道,过年是白酒消费旺季,特别是瓶装酒,就连农村里生活拮据的人家,都要准备几瓶酒,哪怕是最便宜的,也能充个面子。
而城市里就更不用说了,送人情的自家用的,平时价格贵一点的酒,到了这时候就变成大家采购的热门产品。
好日子和步步高这两个吉利的名称,简直太适合过年拿出来了,寓意好还喜庆。
不过燕长青要去京城,必须走之前备好货,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导致燕长青觉得自己最近每天从头到脚,都被酒浸泡了似的,走路上都快达到十里飘香的效果了。
不过忙碌还是有收获的,没事瞅一眼技能进度条,就能让他获得极大的安慰。
……
收拾行囊,带上几套衣服,再挎上自己的大背包,在全村人的目送下,全家一起出发。
连爷爷奶奶都上了车,晕车的奶奶也不顾自己不敢坐车了,非要跟着去。
燕兴旺老头现在跑的腿脚越发利索了,还带着人准备了鞭炮,沿着路边从打麦场一直铺到了上大路的路口。
面包车刚一启动,他就在后边点上了鞭炮,噼里啪啦的鞭炮一路不断,送燕长青出发京城。
到了市场上,这边就离谱,连锣鼓队都准备上了,有人在路边守着,看到车就一挥手,轰隆隆的鼓声就响了起来。
在鞭炮锣鼓声中,又接上二叔一家,这次是要走的时间长,没想到一直到市里,奶奶也没怎么晕。
看起来心情好果然能治疗大多数小毛病。
不过回去就要看二叔的技术了,幸好回去也不着急,可以慢点走。
……
一路奔波,入住,睡觉。
第二天一早先去央视报个道,给熟人陈廷柱交待一下自己居住的地方,如果有事可以及时去通知。
彩排其实还早,不过燕长青怕冬天火车出行受阻,提前了自己的出发时间。
然后和祝昌盛老郭老宋三人出发,找了半天,才找到一条胡同里面的二胡店。
这里是陈廷柱帮忙问的,说这里做二胡的老师傅,是京城老乐器厂退休的,二胡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