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函花郡的敛花宴之始。”
杜将离顿时心中雀跃:“敛花宴!”
函花郡一年一度的敛花宴,杜将离早有耳闻,且慕名已久。盛会整整举办一个月,内容恰如其名,赏花的日子,自然少不得各种珍贵名花,最重要的,是敛花宴吸引了不少前来观赏的文人雅客与名门小姐,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为了显贵们招收门客与年轻男女寻觅伴侣的地方。
许多人甚至会在这里小住一个月,赏花、品酒、觅佳人,好不自在。当然,这些人自然是家中有些财富的,不然以每次敛花宴的人流情况来看,家境平常的人家怕是只能睡在大街上了。
均墨似摸准了杜将离的心思:“想去看看?”
杜将离用力点了两记头:“在宫里的时候便听说函花郡一年一次的盛会,这次来了,若不去看看,岂不可惜?”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找孟简,休息一日便又要上路,错过这回,还不知道有没有下次了。想及此,杜将离生怕均墨拒绝,急急奉承道:“墨世子果真名不虚传,眼光一流,挑了此家医馆,那大夫不仅人长得像镖师,医术也极其高明,有如神农降世,被他诊治过,我的身体立刻好了。”
“哦?”均墨挑挑眉,不紧不慢地摊开手,只说了一个字,“请。”
杜将离嘴角轻轻抽搐,这厮到底全身上下哪里像那些百姓说得那样好了?还什么百年才出一个的民心所向的世子,说他是邪教掌门还差不多,杜将离捂住胸口,感觉自己的伤更严重了,一字一句道:“病人说,他再不静养就要被人气死了。”
语带忿恨,满眼幽怨。
均墨忍俊不禁,认真地思考一阵,语气软了下来:“你要去也不是不可以——”话音刚落,一把将他抱起,径直向门外走去。杜将离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已被抱出门外,他瞅瞅四周,目光穿过几辆马车,定格到一只驴子身上,与它大眼瞪小眼对视片刻,眸中陡然一亮,兴奋道:“均墨,我们坐驴车!”
此话一出,均墨的神情显然有些许僵硬,他看看怀中兴致高昂的杜将离,无奈地叹出一口气,与驴车主人商量过后,小心翼翼地将杜将离放到车上。杜将离摆明了是不满意,鼓着腮帮子,指向驴子,颐指气使道:“均墨,我要坐它背上。”心中暗喜,他这辈子还没骑过驴子呢。
男子瞥了杜将离一眼:“噢?念及你的伤势,我倒不介意与你同骑一起。”
杜将离立马噤声,老老实实地歪在车上。
均墨拉起缰绳,迈出步子,他眉梢挑了挑,有生以来第一次牵起了驴车。
杜将离一个劲地东张西望,原本还满心欢喜,没过多久便耷拉下脸来,失策啊失策,按他这坐在驴车上的高度,分明只能对着行人的屁股干瞪眼,哪还看得到街上那些有趣的事物啊。
他轻轻挪动着身体,干脆四仰八叉地躺倒,枕着手臂,眯起眼看天,就这么嗅着空气里好闻的味道,听着熙熙攘攘的人声,感觉似乎也不赖。
兀自躺了一阵,真祥和啊,杜将离腹中暗叹,他喜欢这样的氛围。
微风吹过耳际,杜将离舒服地咂咂嘴,走在前方的男子回过头,看到这样的杜将离,嘴角不禁翘起些许弧度,放慢了脚步。
日渐西斜,男子牵着缰绳缓缓而行,到了蓝艺定下的客栈,天色已然暗了,用过晚点,回到住处,杜将离扭头瞄瞄均墨,嘟哝道:“我欠你一命,会还你的。”
男子颔首:“你记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