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的损失太大了,且黎人不似夏军那种骨子里天生的好斗,亦不像他们那般有着不战即死的信念,并不能持久。
他期望的黎军,是一支有情的军队,兵士们各个都是有骨气的怕死者,怀揣理想与愿望,为了家人、朋友,哪怕再累,再危险,也要奋进全力杀倒前方敌人,活下去。
为此杜将离不断地奔走营间,从最开始接触黎军,到现在的与之熟络,兵士们经历过的战斗,留的血泪,他们的成长,杜将离都看在眼中,他信任这些意志坚定的伙伴们。
这次对夏,是要祈黎配合无间的,光黎军并不够,若两者出了嫌隙,只会让夏白占了便宜,而祈黎两军的关系自组成联军开始,便一直不是很好。
“哥。”石云进入厅堂,“你写的药草我都找齐了,阿央闻过后说并不在其中。”
“无一样符合么?”杜将离问道,低头沉思,他之前所写都是相对普遍,可供如此大批量夏军长期使用的,既然都不是,可其他的也不大可能,到底是什么呢?
杜将离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不在那之中,又必须在世间存有足够数量,能让使用之人渐渐习惯……他知道了,那并不是什么药草,而是取自九国最北的骨曦峰上的宁婆砂。
这种砂很方便,只要使用之人将其佩戴在身,就可产生效果。但宁婆砂是有毒的,夏军鬼兵必须按期服用一种叫做覆丝的草,以此来阻止毒性的缓慢侵蚀并抵御其对自身感知的迷惑。
念及此,杜将离感叹,难怪孟简的踏云军对鬼兵不起作用,本身的能力被压制了,再厉害的人都无法发挥出正常的水平。
“大云子。”杜将离道,“你命人搜集一批覆丝草来,务必掩人耳目,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石云颔首应允,刚交待完此事,有士兵来报:“杜公子,孟都尉的先行军人马与祈军起了争执。”
“哦?”杜将离思量少顷,点点头,淡淡道,“我知道了。”
“可杜公子,现在那边闹得很大。”那兵士见杜将离没什么反应,补充道,“若不加制止……”
杜将离摆摆手:“没关系,兵士们血气方刚是好事,孟都尉会予以处理。”
那兵士看了杜将离一眼,无奈只好退下。
石云目送兵士离去,似乎也不理解杜将离如此的回应,他想了想,倒也未提出异议,只道:“哥,你有何打算便尽管吩咐,殿下着我接下来必须全力配合你,以你的命令为最优先。”
“好!”杜将离正色,颇为认真道,“那么,今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要相信我。”
空气微凉,枝头的叶已然有少许泛黄,送走了石云,杜将离迈出屋子,深深地吸了口气,迈出步子。夏军不管是从对鬼兵的安排也好,对各军的调度也好,都是极其谨慎的,由此看来,夏军之中有个极其厉害的核心人物,便是这个人掌控着夏军侵袭的节奏与大局安排,就目前情况来看,此人的手段与智谋不在自己与均墨之下。
均墨说过,他与夏军鬼兵对战时发现一点,鬼兵的战术更像是早早安排好的,仿佛要严格按照某项命令那般,均墨那次交战之所以拖了如此长的时间,便是中途换了几次阵法来试鬼兵。从鬼兵的应对以及之后的撤退,均墨基本可以断定,在这轮夏对祈黎的攻势中,这个核心人物并不在端王城正面军中。
再参考端国南部传来的战报,这个人既不像军师,又不亲临指挥,反而是像杜将离一样闲散的存在。
杜将离与均墨分析了这几日的战局,以及夏军两支队伍的分配,得知夏军的重心,偏侧于去往捭水郡的那支人马上,同时,再辅以对端王城正面的攻击。当然对夏而言,他们对这两路都有着极大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