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闪电像要撕裂天幕般地不断闪现。
伶牙俯下头去,将自己的嘴唇覆盖在烬天的唇上。
在那一刻,伶牙的脑海浮现出二段情感。
一段是充满隐隐的悲伤,没有说出口的告别,芙蕾雅在他的意识中像月光一样消散而去。
而另一段却是眼前的烬天。
温柔的低下头,他的头发与他散落在地上的蓝发重迭,他的面颊贴近着他的面颊,他的眉也触到他的眉,他优美的嘴唇靠近他的嘴唇
感官重迭着感官,精神**着精神,梦幻编织着梦幻。
拥抱着烬天,伶牙心中有一种温柔的触动,在迷蒙的夜色下,从前的很多很多事倒流回脑海。
他想起很小的时候,那时候他们一起训练、一起游戏、一起捣蛋,那时候的阳光总是明耀,那时候的天空总是蔚蓝。
“烬天,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伶牙模模糊糊地说着。
“嗯”烬天僵硬地回应。
两双手,十只手指有力地绞在一起,伶牙感觉到烬天的掌心布满着战斗时留下的伤痕。
“谢谢你,烬天。”伶牙轻声说。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烬天只是不忍心推开他罢了。
仅仅是出自于怜悯才没有再次推开他,烬天对伶牙的感情,和伶牙不一样。
伶牙不再说话,渐渐地只剩下喘息。
同为男人,烬天明白伶牙现在最需要什么,但那似乎又不只于**
犹如雷声之前的电光,大战开始前的欢宴,序曲接近尾声的激昂。
烬天不确定此刻伶牙心里究竟想要什么。
犹豫和心软使他一再地处于被动妥协地位,任由伶牙把他当女人似的抱着、抚摸着。
伶牙印在烬天身上的吻渐渐用力,他吮吸着,轻轻的咬着,微微的疼痛反而更刺激身体的反应。
一阵痉挛窜过双腿之间,烬天低哼了一声。
烬天的声音让伶牙战栗了下,他倒抽一口冷气,烬天那异于常人的纯净感被扰乱时,看上去是如此的yin靡,他的欲望开始像淋了油的火线一样向头顶窜升。
“继续吗?烬天。”伶牙轻声问道。
“如果我摇头,你打算怎么样?”烬天喘着气调整呼吸,尽量使自己的神态看上去不那么厌恶,但他口气冷淡,近乎不近人情。
一声滚雷震破天空,白色的闪电撕裂夜幕。
伶牙突然不再说话,沉默片刻之后,他松开了烬天,滚到另一边躺下,低声问:“我这么做是不是很不堪?”
烬天全身一震,侧头看着伶牙,一时说不出话来。虽然已尽量妥协,可他还是伤害到伶牙了吗?
“伶牙”他想解释。
“我明白。”伶牙淡淡地打断他。
两人再一次地沉默。
在忽明忽暗的闪电里,烬天侧头看着伶牙,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伶牙的人莫过于烬天。
伶牙从小就是一个寂寞的孩子,他渴望着有一个人爱他,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只要能爱他
烬天是他唯一的朋友,他爱着烬天,烬天也爱着他,可烬天却偏偏是个男人。
伶牙这么对他,并不是要性的发泄,而是渴望爱。
他是一个寂寞的人,其实是渴望着有个人能爱他
这些,烬天都明白。
滚雷的声音没有间断过,一声接一声。
“我回去看看葬月,这样的天气,怕要吓着她了。”烬天站起身,气定神闲地整理衣服。
冷牙沉静的微笑着点点头,然后也站起身。
烬天此时却不带任何笑容,而是以一种残忍的真实直视着伶牙。在闪电的白光下,他的目光无比锐利。
他突然张开双臂,将伶牙抱住,紧紧地拥抱,臂膀沉着而有力。
“记住,伶牙,我们永远是兄弟,这个世界上,有个人比你自己更爱你、更关心你,那个人是我,烬天。”
伶牙闭上眼睛,有种想流泪的冲动,但却没有流下来。可是心却平静了下来,体内的**也静止下来,渐渐消失。
是兄弟的话,就足够了
窗外大雨忽然停住,这种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厚厚的云层散去,月亮拨开云层。
满月,遍地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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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天回到自己的寝宫时,发现葬月缩在幕帐后面,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
她看见烬天回来,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扑了上来。借着月光,烬天心疼得发现她满面泪水。
可怜的人鱼,刚才的雷电一定把她吓坏了。
他伸手拭去葬月的眼泪,亲吻她、安慰她。烬天的手温暖而坚定,他握着葬月的手,让葬月感到安全和温暖。
烬天无声地抱起葬月,抱进他宽大的寝宫。
雨后的藤花滴着水滴,顺着枝头垂落。
烬天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地亲吻葬月,他仿佛想用那温柔的吻,唤起被葬月遗忘的记亿
那一夜月色轻柔如梦,白色的月光,像花瓣一瓣一瓣地堆积起来,清幽暗香浮动。
烬天和葬月就躺在这清幽的月色中,白色的花瓣落了他们一身。
葬月的脸迎着月光,褐色的眼睛像玛瑙一样在夜色中发亮,光洁的面颊有如被镀了一层银色,如同冰雕,下巴几乎透光。
如果月亮也会爱上人类,恐怕只有她的纯洁才配得上月亮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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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暴雨使得第二天清晨的天空呈现出极纯净的蔚蓝色,一丝云也没有。
与爱琴海的日出不同,这里的太阳不是一点一点的从海平线升起的,而是好像直接从山后一跃而起,一出现就光芒刺眼。
被阳光照到的地方,广漠的山脉立刻呈现一片明亮的金黄色,而阳光没有到达的地方,则仍然是一片阴柔的浅蓝,有乳白的晨雾隐隐约约缭绕。
伶牙负手站在临海的山崖上,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一切都是虚幻!
烬天,我会带你走出这个虚幻的世界,这是我的使命,我是为了守护你而来。在任何一个空间,你都是我伶牙存在的理由,一直以来都是
伶牙走进烬天的寝宫时,烬天正在教葬月下棋。
葬月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水葱般的食指和中指拈着一枚棋子,水袖轻拂,发出轻快的笑声。
伶牙没有打扰他们的雅兴,远远地站着默不作声,直到烬天发现他,喊他过来。
葬月让出位子,伶牙在烬天对面坐下。
葬月是个聪明的女子,经过几天的相处,即使语言不通,三人也培养出良好的默契。
伶牙在棋盘右上角的星位上默默放下一子,起了个毫无硝烟的头。
有多久没有这么安静地坐下来了?
他和烬天,那布满战争和杀戮痕迹的手,有多久没有这样安详地坐下来静静地拈一枚棋子?
犹如时间停止般的静谧中,微风吹起的花瓣四散飘扬,落在肩上,落在棋盘上。
伶牙想起家乡的樱花,每年春季,樱花盛开,在暖日柔风中摇曳生姿,粉色的樱花瓣随风如雪花般飘飞。
落英缤纷,落在行人的头上、肩上
樱花短促而灿烂的一生,生命在最艳丽的时候陨落武士精神!他思绪恍唿,仿佛感受到花瓣轻拂过脸上的触觉他在心里苦笑。
烬天,也许这是我伶牙最后一次和你面对面坐在一起了。如果你下不了手,就由我来动手吧。
伶牙斜眼看着身旁微笑着的葬月,这种其乐融融的画面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好好记住这一刻吧!葬月,接下来将由我伶牙亲自送-一程!
烬天为-而来,而我为烬天而来,只要烬天能自由,我伶牙不惜毁灭一切!
烬天放下一枚棋子,默然地等着伶牙走下一步,看着伶牙心神早不知飞到哪里去的样子,他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