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们两个出现,黑市上越发疯狂。
本来想卖的都不卖了。
一片叫喊声:“谁有猴票,高价收。”
靳卫东没有继续逗留,去李家饭店叫了几大盆硬菜,然后买了几瓶二锅头,放在车后尾箱,跟李林富抬到了自己宿舍。
整只烧鸡,一搞就七八只。
红烧猪蹄,弄了十个。
再加上十斤卤牛肉,五六只鸭子,还有各种小菜和水果。
宿舍里的人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都疯了,用搪瓷杯子倒大半杯子二锅头,筷子什么的也用不上了,直接左右开弓。
这一层宿舍的人闻到香味,都过来,抢走个鸡腿什么的。
楼上楼下的人也被馋得不行,从窗户外吊了个搪瓷盆下来:“啊喂,哥,别光顾着你们自己吃,给我们也分点。”
李林富拿着个鸡腿僵硬地缩在角落,一脸惊恐地看其他人像一群狼一样在他面前抢掠。
听见有人问他:“鸡腿还要吗?”
没等他回话,手里就一空。
靳卫东笑疯了:“啊喂,你们倒是斯文点,看把林憨憨吓得。”
黄建国嘴里塞满肉,龇着牙,口齿不清地说:“斯文个屁。但凡动作慢点,连根鸡毛都抢不到。”
不到一刻钟,他们就把满桌子菜吃得只剩了汤汁和骨头。
大家打着饱嗝,靠坐在椅子上,心满意足摸着肚皮。
李林富这才从震惊中苏醒,舔了舔手指上的油:“我的娘嘞,你们也太猛了。这是饿鬼转世啊。”
黄建国说:“你以为都像你们家,天天有肉吃?”
李林富:“嘿嘿,不过今天的东西味道是特别好。”
靳卫东笑抽了:“所以说,东西抢着吃才美味啊。”
舍友感叹:“卫东真够哥们,发财了能想起我们来。”
靳卫东:“那是,以前我也没少揩你们的油。”
以前他不懂。
后来才明白,同宿舍四年是多么难得的缘分和情谊。
短短两年后,大家就各奔东西。
有些人,他至死都没有机会再见一面。
宿舍里的人都是按照年龄排序。
黄建国年纪最大,脑袋也特别大,所以有些人叫他“脑大”,或者“老大”。
老二是标准蒙省汉子,肩宽,高大,方脸,不太喜欢出声。说话也有点硬邦邦的。不过人很好,谁叫他帮忙都能叫动。
老三个子跟黄建国差不多,只是看着更单薄,来自黔省小县城,脑子活,成绩好,普通话不标准还话痨,喜欢讲笑话。一边说一边笑,通常说完,发现除了他自己没人笑。
老四则是典型的江南水乡书生,斯文俊秀,弹得一手好吉他,动不动就来句多愁善感的诗句。
老五,湘省人,国字脸,微黑。说话像放鞭炮,脾气也爆,不过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
老六来自琼岛,寝室里最矮最瘦小。有点懒散,能躺着就不坐着。唯一一个能陪靳卫东从中午睡到中午的人。大冬天的,还穿着拖鞋到处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