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尴尬得脸都红了,有些恼羞成怒,骂声险些脱口而出,好不容易忍住:“我知道秦果儿同志现在为靳卫东同志工作不在乎这点工资。可是我要管一个厂子,如果每个同志都这样,生产活动就没法安排了。”
你一下两个月都不来,那么多活谁干?
难道叫我老婆,我大舅子来干?
秦果儿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说:“我参加工作快三年了,没有请过一次假,没有迟到早退缺席过一次。大年三十和初一你都在安排我加班。如果把三年的假和加班欠下的假期合到一起远不止两个月。这样吧,我请假的这两个月,不需要厂里发工资给我。我不占公家便宜。大家总没有意见了吧。”
厂长:“诶,你这个同志,怎么这么不听指挥。你不能说请就请,我跟领导班子讨论一下。我们不批,你就不能走。”
你要是识相,我批了就批了。可是偏偏你不识相,那我肯定不会那么痛快准你假期了。
秦果儿:“我七月一号开始休假,九月一号回来上班。厂长要是觉得不合适,就把我开除了吧。”
秦果儿初中毕业,在机电厂里已经算是聪明有文化的了,这几年又虚心好学,已经成长为机电厂的技术骨干。
如果把她开除,很多活都会干不下去。
秦果儿说这话,就是赤裸裸的要挟。
厂长被堵得说不出话,还没想出话来骂秦果儿。
秦果儿已经起身出去了。
她心里痛快无比,仰头看着天:今天天气真好啊。
碧空如洗,繁花似锦。
以前这个工作是她和秦磊的救命稻草,她生怕有任何闪失。
不管受到什么委屈,都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
现在她有了底气,这个什么破工作,让它见鬼去吧。
老娘早就干够了!!
她回去车间跟几个带过她的师傅打了个招呼,讲了请假的事。
师父们倒是没说什么,还叫她好好玩。
可是她出来的时候,听见有人在休息室里议论。
有人酸不拉几地说:“啧啧,听说是靳卫东同志要带她去港城旅游呢,还坐飞机去。快两百块钱一张票。我们一个月三十块钱工资,半年不吃不喝都买不起一张票。”
“呵呵,看来她在床上把靳卫东同志伺候得很好,不然靳卫东同志怎么舍得这么在她身上花钱。”
“呦,傍上‘大款’还真是好。说请假就请假,厂长连个大气都不敢出。我们这些普通百姓更不敢出声了。”
“不像话,还请假出去玩,这不就是资本家姨太太的作风吗?她的工作谁来做?!!”
这些婆婆妈妈大婶大姐的,最近对她客气得很,见面都是笑脸相迎。
这会儿,知道她要去港城,大家终于破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