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鹭和文笙落了座,宋青思忖了一阵,轻笑着摇了摇头:“云大侠不是我说你。就这么点儿事找什么大当家的,我便可以作主,要入伙是吧,可以,不过因为云大侠以前是官府那边的,我们不能不小心些,劳烦云大侠交一个投名状来。”
“投名状”之意,就是叫云鹭去杀一个人,以人头做担保。
云鹭颇为意外。脸色也因之变得难看起来,问道:“不知二当家叫我杀谁?”宋青既允他入伙,先前那“宋兄”自是不能叫了。
宋青得意地道:“近来有个狂徒。自称是咱们大当家的师叔,三番四次前来纠缠,云兄弟只要去杀了他,便可以留在山寨里,我们寨子里三当家的位置还空着呢。”
云鹭一听有些坐不住了,急问:“那人姓什么。现在何处?”
“姓什么?好像是姓闫,叫做闫宝雄。云兄弟熟知江湖事,不知有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宋青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他这几天都在西面那座山上转悠,你去了自然就能遇到。”
云鹭没想到这么顺利便得到了闫宝雄的消息,而且看那宋青的神情不像说谎,他看了文笙一眼,起身便要告辞。
宋青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云兄弟,我看你这身体,自己一个人去都不是很有把握,再带上这位姑娘更添累赘,不如就把她留在寨子里吧。”
云鹭脸色一变,宋青这竟是要把文笙扣下做人质!
“不行!”他断然道。
两人目光相遇,宋青眼中暗藏的狠厉一闪而没,慢腾腾地道:“有何不行?难道云兄弟还有什么别的想法?既然来了我这里了,三心二意可说不过去!”
云鹭一时不知该如何收场,耳听得文笙一旁接过话去,她不再刻意压低了嗓子,声音清脆:“自然是不行,想来二当家也知道,只凭云鹭自己是斗不过那闫宝雄的。”
宋青狞笑道:“难道加上你便行了?”
文笙坐在凳子上,适才说话的工夫已经打开了包袱,将古琴横放于膝上,右手中指在宫弦上用力剔出,那琴弦随之“铮”的一声响。
如惊鸿飞来,青霜突降。
只是一声,便似带来山一样重的压迫感,聚义厅里再没了别的动静。
停了许久,宋青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讶然出声:“……乐师?”
之前虽有姚华赠了一张疑似妙音八法的曲谱,文笙只是好好收着,还没有开始学,她只会这么一两下,是她在参与了戚琴与黄荟荪那凶险一战之后,自行领悟到的,不足以拿来对敌。
用来装个样子,吓唬吓唬这帮响马到是绰绰有余。
文笙手按琴弦,抬头一副淡漠的样子望向宋青:“当家的叫云鹭缓上两天,养一养伤,加上我,到是勉强可以会一会那闫宝雄。”
宋青一时不知该不该答应她。
这么年轻的女子,却又是个乐师,跟着云鹭前来落草,这么不可思议的事就发生在眼前,使得宋青不得不重新估量云鹭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