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临近大殿门口,两旁是一些伴驾的文武大臣,皇亲贵戚。
偌大的殿前黑压压全是人,远看如几列长蛇,人虽然多,却没有敢大声喧哗的,秩序井然,透着肃穆和凝重。
文笙穿着前两天登同乐台的那身衣裳,空着手站在队伍里,这第一天的考试用不上乐器,一百二十人也没有淘汰一说,但会根据各自的表现有一个成绩,交由建昭帝御览。
今日前来伴驾的大臣们还在陆续到达,这么重要的日子,依旧没有看到程国公李承运的身影。
文笙虽然看着眼观鼻,鼻观口,肃然而立,心里却忍不住打鼓,奇怪,自几天前他的贴身侍从去了趟孤云坊给自己碰巧遇上,李承运便好似与她断了联系,送帖子传口信都没有回音,上门便说不在家,这位国公爷到底出了什么事?
看来今天晚上必须再走一趟,不管如何都要和他见上一面。
这时候沿着汉白玉的石阶遥遥过来了两个人,都身穿绛纱袍,下着乌皮靴,走得近了才在锦绶上分辨出一位是国公,另一位是武将。
那武将不是旁人,正是凤嵩川。
他今日穿戴整齐,脸上带着笑容,一边走一边同身边的老国公低声说着话,那老国公对他也颇亲热,两人渐渐就走到了文笙跟前。
凤嵩川在距离文笙丈许远处略站了站,文笙听着他道:“国公请看,便是此女。”
这明显是说的自己。
果然文笙就觉着脸上多了两道探究的目光,这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不长,将她由头至脚打量了一番便挪开,两人继续前行。
这凤嵩川又想做什么?
文笙微微转了头,目光落在那老国公的背影上,这位国公爷看上去大约有六十上下模样,看走起路来那稳健的模样,身体应该很硬朗,耳不聋眼不花。不知他是谁,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她正思忖间,随着两人走远,一旁有认识的窃窃私语,为她解开了疑惑。
“延国公也到了……”
“他老人家和凤大人走一起,莫不是要帮着调和一下?”
延国公鲁大通。
文笙知道所谓的“调和”是指什么了,程国公夫人姓鲁,是延国公府的嫡女,这位鲁大通正是李承运的岳父老泰山,翁婿二人听说关系还不错。
文笙又想起了刚才那仿佛芒刺在背的目光,真是叫人头疼啊。
离辰时还差半个时辰,丝桐殿前再无人走动,连个咳嗽声都听不到。
又过了一会儿,自殿后的灰塔上传来数声钟响,跟着殿前来人方向三声静鞭,有人高喝:“圣驾到。”
上千人一齐跪拜,文笙也夹杂在其中。
她趁人不注意悄悄望去,但见前面羽林军开路,跟着持鞭校尉十余人并排而过,建昭帝没有坐御辇,走着过来的,他穿的是一身常服,黄色的盘领窄袖袍上绣着盘龙。
按说建昭帝不过五十上下年纪,还算不上老迈,但行动间却已透着一股暮气。
文笙不敢打量地太过明显,匆匆一瞥,眼角余光落在了建昭帝的周围。
建昭帝身后跟着两个青年,都穿着红袍,袍上绣着金龙,看这打扮不问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