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笙笑笑上车坐好。云鹭赶了车直奔玄音阁。
出门的时候天有些阴,文笙和云鹭特意带了伞,等车到玄音阁大街,果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文笙撑了黑油伞下车,一手抱着琴,同云鹭告别,独自往玄音阁里边去。
云鹭看着那窈窕的背影迤逦而行。不时有乐师同她擦肩而过。只有寥寥几人会停下来,相互间打个招呼,透着生疏客套。
云鹭不禁有些感慨。看来即使在玄音阁,顾文笙也是个异类啊。
不知不觉间,文笙长大了,脾气却同自己刚认识她的时候没有什么改变。别的姑娘在她这个年纪已经忙着准备嫁妆,深闺待嫁了吧。她却整天操心着那些本该由男人们来操心的事,孤独地行走在人群中。
文笙并不知道“青冥刀”云大侠在望着自己的背影心生慨叹,她只是在想这场雨来得真不是时候,同乐台是露天的。呆会儿大伙难不成要淋着雨比试?
钟天政穿了一件深蓝色的缎面锦袍,料子光洁厚实,宽袍大袖。撑着一把铁灰色的竹伞,洞箫悬在腰间。
即使是这么糟糕的天气。他依旧有本事让自己看着如画中之人。
时间尚早,乐师们虽然到了不少,旁边主考官的棚子里却空着,谭老国师还没到。
钟天政瞧见文笙过来,微微皱了皱眉,迎上前道:“我那边有件斗篷,等我去拿来,你先穿着。”
文笙这才想起斗篷她也有,呆会儿台上斗乐,外头有件斗篷披着好歹不那么狼狈。
“乐君堂就有,我自己去拿吧。”
钟天政点了点头,没有说别的。
等文笙披了斗篷,和师父两个打着伞回来,雨下得更大了。
谭老国师父子三人已经坐到了位置上,阁中管杂事的辛老正在请示要不要临时搭起棚子来,给上台斗乐的学生们遮雨,谭老国师面沉似水:“不必了,战场上条件更是艰苦,这点雨不算什么。”
他站起身,往台上去,谭大先生只好在后头给父亲撑着伞。
同乐台旁边已经在点名了。
此次准备去白州的五十名学生全都到齐,高矮胖瘦,什么模样的都有,其中年纪最大的是江焕,年近五旬,年纪最小的是文笙,因为她是女子,大家不方便打听她的芳龄,但未足双十是肯定的。
众人打着伞站成几排,神情肃然。
到谭老国师上台讲话的时候,旁边的师长吆喝一声,五十人一齐将伞收了,台下鸦雀无声,只闻雨点坠落“淅淅沥沥”。
谭老国师没有说旁的,只讲了讲今天前十名对战的规矩。
排位战一共五轮,每轮淘汰两人。
每一轮的对手不是抽签抽出来,也不是师长来做决定,而是由学生们自己选择。
此言一出,便引得观战的师生们一阵骚动。
谭老国师的意思很明确,从现在开始,这些即将踏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