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文笙能有今天,虎口逃生,救出师父,进玄音阁学琴,多亏了一个人,眼下我好好的,他却身陷敌营,朝不保夕,你说我这心里能安稳么?”
“那必须不能啊,我知道了,是程国公,你想救他。”杨兰逸一拍大腿。
文笙点了点头,对杨兰逸只能从人情世故出发,晓之以情,像什么救出李承运叫他带着大伙平定天下的话那是提都不能提。
“我办法用尽,无奈东夷那边实在是鞭长莫及,没有办法,只能救助于王十三了。”
杨兰逸眨了眨眼,他实在是没明白王十三怎么就能救出李承运来,不过去东夷军营里救人实非他力所能及,王十三武艺高强,难道是想要叫他杀进去劫牢?
啧啧,顾姑娘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瞒着自己,那他还有什么好难以启齿的?
“王十三是心里烦啊,你没看他都让我管他叫‘十三爷’了么,顾姑娘,你说他是不是对我姑父有意见,不想认他做大哥了?”
文笙怔了怔,对这个细节她到没有往深处想,杨兰逸会突然说这个,必定事出有因。
果然,就听着杨兰逸絮絮叨叨:“我姑父不是和王二、王三闹翻了么,你不知道,闹得可厉害了。我姑父骂他们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为了招安,害死了我大表哥,又害得我小表哥成了病秧子,王二、王三就说我姑父一派胡言,儿子死了不能冤枉他们,还说王家当初养大他们就是没安好心想要造反,善堂里不知死了多少孩子,他们多亏自己命硬才撑下来。我姑父拿他们当狗使唤,别想他们还感恩戴德……”
文笙留神听杨兰逸细说,这些矛盾纠葛她早就有所耳闻,按说这些口水仗顶多会叫王十三心里觉着不痛快,断不会烦成这样,必定还有旁的原因。
杨兰逸面上有些难过:“前段时间,他们还抓了善堂的一个老管事师父,翻出旧账来,说王三不是寻常穷人家的孩子,吃不上饭才送到善堂,王三本姓方,原本家里也很有钱,后来方家的长辈们被江北贼杀了,家产也被抢光,方家人才沦落到沿街要饭。你知道,江北贼和我姑父家一直那啥,有些往来,现在看,我姑父对王三不是恩人,反到是仇人了。”
文笙心念一动,问道:“难道王十三也是这种情况?”
杨兰逸讷讷地道:“应该不是吧,前些日子有人跟我姑夫告密,说王二、王三悄悄捎了封信给他,我姑夫找我,叫我探听一下信里写了啥,姑夫说,王十三的情况和王三他们都不一样,叫他别糊里糊涂受了挑拨。”
“你问出来了?”
杨兰逸垂头丧气:“没有。”
文笙觉着这一点都不奇怪,杨兰逸在王十三跟前,那就是小白兔和老狐狸凑一处,他想做什么,不等说出来,王十三一眼就能看穿。
她低头摆弄了一下新琴,暗自琢磨:“看来就是这封信让王十三受到了很大的冲击,甚至于对向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恩公加大哥王光济起了不满,王光济又说王十三的情况和其他人都不一样,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诈降这件事必须是得王十三心甘情愿,半点勉强不得。
文笙觉着眼下的事很可能是个契机,对诈降大局有利,她必须要把其中的隐情了解清楚,才能向下进行。
想到这里,她对杨兰逸道:“那咱们一起想办法,把这事探听清楚好不好?”
杨兰逸没想到文笙会感兴趣,一时间大喜过望:这是一件秘密的事,不可宣扬,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文笙是要陪着他做什么坏事,叫他心中小鹿乱撞,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