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白霜恨不恨将她父亲和庶弟打落尘埃的江审言?
对这位江大人,童白霜的心情很复杂,有抵触有排斥,说恨却谈不上。
她这些日子住在江府深居简出,有意回避着江家的人。
当年吴家那回事,她自觉无辜,父亲却放弃了她。
这也到罢了,为了攀附吴家,连发妻都一并放弃,等她从大真庵脱身,无权无势的外祖父一家已经不知去向。
很多事情童白霜不敢往深处想,父亲是死了,不死的话在她心里说不定要比江审言可怕可恨得多。
她不用细说,只简单表明了下态度文笙便已经心中了然。
“童姐姐,你别急,再等一等。机会很快就该来了。”而江审言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也自会水落石出。
她自童白霜屋里出来,王十三腆着脸跟在后头。
他怕文笙还想着刚才那茬儿,连声催促:“不早了,这会儿是真不早了,快点睡吧。”
文笙横了他一眼,没有做声,自去洗漱了,换了衣裳躺下。
过了一阵,王十三蹑手蹑脚回来,熄了灯上榻,扯过被子来盖着。
两人并排躺着,中间离了差不多有半尺远。
文笙不说话,王十三也憋着不讲,心道:“小娘们儿,等你睡着的。”
他想等文笙睡了,他再贴靠过去,把人抱在怀里,等明天一早文笙若是怪罪,自己就说是她睡梦中主动跑过来的,看文笙还有什么话讲,嘿嘿嘿。
孰料文笙躺了好一会儿还没睡着。翻了个身,不知是不是觉着黑夜里与自己面对面躺着别扭,又翻回去,改为面对墙壁。
这么辗转反侧的,显是心里有事。
难不成还生气呢?啧啧,这气性也太大了。
可别气坏了。
他蠢蠢欲动,想伸手过去将人搂过来。好好哄哄。
他又不能真怎么滴。不过就是过了过嘴瘾,至于么,糟糕。不会是文笙真想他怎么滴吧。
王十三忧伤地想,这种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当初练《明日真经》的时候,他是不知道,若是知道还有这等大麻烦。估计着……也会练,他想起来了。那时候,他们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一想起《明日真经》,王十三就觉着气海穴蓦地一热,凭空生出一股内息来。沿气海往下而去,直奔会阴。
王十三吓了一跳,自从“御甲”练成。《明日真经》他就再没往下练,这大半个月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燥热虽然还不时来袭。却也没有变得多严重。
这是怎么了,要造反不成?
就在他浑身不得劲儿的时候,听着文笙幽幽开口:“十三。”
“在,在。”王十三一时顾不上体内有异,赶紧接声。
文笙在黑暗中无声笑了一笑,声音听着却似忧心忡忡:“等你活到八十岁,儿孙满堂,是不是也这么没正形,嘴上没个把门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王十三心中一颤,暗忖:“若是等我活到八十岁,依旧陪在你身边,满堂儿孙都是咱俩的,兴致来了,你弹弹琴,我打打拳,做一对没正形的老祖宗,真是给个神仙都不换。”不觉痴痴地道:“等你到八十岁,也依旧和现在一样,美得能勾老子的魂。”
文笙一下没忍住乐了。
王十三顿觉一天云彩满散,凑过去,伸胳膊将文笙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