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学狗叫的那位可不就是安陆侯世子嘛。
文笙此时也换了一身大户人家丫鬟的衣裳,琴是没法带去了,纤腰上挂了一根玉笛。若这样旁人还有疑惑,也就只能随他。
董涛抱着药箱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袁家集。
到了镇外,果然遇上官差的盘查,董涛使了个眼色,手下上去答话,自道是京里的贵人到了,叫那当差的去把上官叫来。
那当差的询问两句,知道来的是安陆侯世子,赶紧回去报信。
娄通判的小舅子姓刁名余,这会儿刚和袁家二公子以及当地几个乡绅在酒楼里坐下来,酒杯都没来得及端,就听手下人如此这般一说,不由怔了怔。
“安陆侯?京里有这么一位?没听我姐夫说起过啊。”
不见显然不妥,万一是真的呢。京里的贵人哪个也得罪不起。
他赶紧和诸人说了一声,起身离席,前来迎接。
这边儿到了王十三上场的时候,随从一旁介绍,王十三人模人样带着文笙上前,离着两丈远,冲刁余一拱手:“刁先生。幸会。”
接下来他就有些卡壳了。谁他娘知道侯爷世子与人见面怎么打招呼,说啥好呢?
好在刁余也正晕乎乎,安陆侯世子管他叫先生?他之前还以为整个浦川能当这一声先生的。只有床上躺着的那位袁大家呢。
两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文笙眼看不是事,只好恭恭顺顺地上前两步,将信递给一旁随从。由他去转交。
王十三轻咳了一声:“那个,刁大人。我们此来,原本想先见一见娄通判,后来听说娄通判和刁大人是亲戚,那么找你也是一样的。”
“一样。一样,那是我姐夫。”刁余眼睛盯在文笙脸上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将王十三让到一旁屋子里落座,拆了手里的信。由头至尾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他暗自松了口气。
安陆侯世子突然现身袁家集,他还当多大的事,若不过是叫他行个方便,那可太简单了。
刁余暗自打定了主意,把这几人先稳住,一会儿他就派人去给他姐夫送信,问问自己该怎么应对,快得话估计明天就该有回信了。
“《希声谱》确实是被袁家的下人偷出去卖掉了,我等守在袁家集,就是为了早日抓他归案。可惜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人。世子爷想瞧瞧《希声谱》,实是来晚了一步,这个忙,请恕我等爱莫能助。”
说起正事来,王十三就自如多了,他往前稍稍倾身,眼睛微眯,叫刁余感受到了一丝压迫感:“刁大人,听说谭五先生前几日在袁家集落过脚?”
刁余怔了一怔,笑道:“谭五先生和袁家老爷子都是学识渊博之人,彼此闻名已久,所以借着这次机会,谭五先生特意到袁家拜访了一番,若不是袁老爷子病重,他说不定还能多盘旋几日。”
王十三察言观色,觉着这刁余应该是对实情一无所知。
假装世子爷,什么都得端着,他微微一笑,道:“我也很仰慕袁大家的才学和为人,特意从京里带了一位名医来,希望能缓解他的病情。”
“名医?不知哪一位,可是在外边车上么,世子爷想得真是太周到了,袁大家的二公子今晚正好在这里,我叫他来,世子爷这等情意,非得叫他当面好好感谢不可。”刁余是真得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