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十三望着他目露疑问。连成业赶紧退后行礼,口称“见过世子”。王十三摆了摆手,连成业低头匆匆而去。
王十三将灯挪到了文笙跟前:“不看了吧,仔细伤眼睛。”
文笙回他一笑。
王十三冲连成业离去的方向望了望:“问出点儿什么没有?”
“没有,与之前你在的时候一样。你呢,今日一天可有收获?”
文笙将书放回去,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脖颈,坐了一天,不觉腰酸背痛。
王十三见状伸手帮她在颈后揉了揉。
“屁都没有发现,听说那袁义平时老实本分得很,也没处去结交乱七八糟的朋友,家里爹妈不急等着用钱,他藏着这么久不出现,我有个预感,说不定人早已经被灭口处理掉了。”
文笙这边也是一无所获。
从时间上说,他们在袁家呆得已经比谭五先生要久了,文笙觉着她和王十三就像是陷在了一大片浓雾中,茫无头绪,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谭五先生到底在这袁家发现了什么?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假设她是谭五先生……
等等,她的思维正是因此受到了局限,她老是设想,谭五先生来了袁家之后,一番探查,发现了关键的线索,而后顺藤摸瓜,一举找到了丢失的《希声谱》。
若是抛开这一点呢?
谭五先生为什么要到袁家来?假设他在来之前是抱着某种设想的,在朗月斋他粗粗盘问,印证所料不差……
文笙出了一阵神,突道:“十三,你说谭五先生会不会与咱们一样,其实什么也没有查到?”
“没查到?”
“是啊,谁都不曾在朗月斋的这批新书里头见过《希声谱》,袁家书香门第,不曾苛待下人,而袁义素来没有劣迹,也不急等钱用,这件事全无线索,甚至看上去根本就不应该发生,他会怎么想?”
王十三江湖经验何等丰富,不用文笙再说下去,坐下来一拍大腿:“那要是老子肯定会想,这谁做的圈套引我上当呢?”
文笙点了点头:“不错,谭五先生怕也是这样想的,你猜他会怀疑谁?”
这还用说么,除了那手里握着《希声谱》的小白脸不作第二人想啊。
“自然是姓钟的小鬼。”
“这么着就顺理成章了。之前我还疑惑,谭家这次为什么这么看重《希声谱》?按说他们手里至少已经有了四首曲谱,却始终不得入门,应该对全本兴趣了了才是,就像上一次只出动了首阳一人。我原以为这回他们兴师动众是为了遏制我,原来他们是冲着钟天政来的。”
随着钟天政销声匿迹,杨昊俭的大军被击溃,想必在谭家人看来。只要没见着钟天政的尸体,就始终是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