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笙丢下此节,在远离火堆处找了块平坦的大石,在上面躺下来略作休息,不敢真睡,瞪着两眼看天上的星星。
文笙没有白在地下背那些天文历法,这会儿再看繁星,一个个名字不经意间划过脑海。
以前文笙只从书上知道参商是天上的两颗星星,不会同时出现,经过这次,她才知道,原来参是指的西方白虎七宿中的参宿,商是指的东方苍龙七宿中的心宿,一西一东,此出彼没,才有了参商的说法。
偌大的星空,美丽又无情,有时候,人生亦是如此。
钟天政睡得不舒服,只是打了个盹,起来没在火堆旁见着文笙,四顾寻找,最终发现她头枕着手臂,躺在离他十余丈开外,两眼望着天空,好似雕像动也不动。
他抬头看天,这会儿天早已大白,天空蔚蓝,万里无云,显然又是一个晴天,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瞧的。
钟天政没有过去自讨没趣,穿好衣裳,上到高处四望。
此时看湖上比昨天夜里自是清楚多了,就见碧波茫茫,连一艘过往的船只都不见。
也不知道这座岛位于天女湖什么方位,离岸还有多远。
钟天政叫一声苦,熄了脚底抹油的念头,回去离远好声好气同文笙道:“饿不饿?要不我去捉几条鱼来烤着吃吧。”
文笙口中嘲道:“你此时还有力气捉鱼?算了,别被鱼捉了去。”
钟天政心道不用正好,笑道:“那你有办法?总不能饿肚子。”
文笙坐了起来,将乌黑过腰的秀发都拢到一旁,漫不经心拿修长的手指梳理几下,道:“我有什么办法?饿一顿两顿又饿不死。”
她站起来,将长发甩到身后:“准备准备,扎上筏子,我们回去。”
钟天政人在矮墙下,识趣闭上了嘴。
她说扎筏子,动手的还不是自己。
不过就像赶车一样,他之前还真没亲手做过这活计,少不得又被文笙冷嘲热讽一番。
等到筏子下水不会沉,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与文笙同行,唯一的好处就是省得他亲自撑篙了,只需文笙弹起《行船》,借着水的反推之后,筏子在湖面上进退如意,漂起来飞快。
“你这是往哪去?”
“看不出来么,东南方向。”文笙口里回答,手中弹琴,一心二用两不耽误。
钟天政不解:“你熟悉这水路?好歹找着交通便利的水道,拦艘船问问。”
文笙嘴角微翘了翘:“那到不必,只要一直往东南去,自然会到南湖道。我和谭五先生在那里上得船,谭家诸人和十三想来都还等着,望眼欲穿。”
钟天政激灵了一下,瞥见文笙不怀好意的表情,心道这时候开溜不知来不来得及。
“你真的和那王十三……”他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
在钟天政眼里,连王光济都不过是只跳梁小丑,何况是他手下的一名家将。
论出身,论谈吐,论眼下的地位身家,如何能得文笙相配。
文笙手下弹着琴,没有多作解释,只是冲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对,就是那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