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过阶下囚的滋味,分外同情杜元朴,骂道:“肯定是杜先生身边出了奸细,有人通风报信,奶奶的,别叫兄弟们查出来他是谁,等揪他出来,非千刀万剐了不可。”
文笙也有这等揣测,所以才反复叮嘱厉俊驰几个接触京里暗哨时千万小心。
“先不急着捉奸细,杜先生现在何处?”
杜元朴这么要紧的人物,按说应该关到刑司大牢或是摄政王府的私狱中,但据厉俊驰他们打听,当天那些兵卒没把杜元朴等人押到上述两个地方,而是送去了府衙大牢。
原因何在呢,文笙闻言心中一动。
自从建昭帝病倒不能理政,奉京府尹已经换了几换,如今是由侍中秦和泽兼任。
秦和泽是朝里少有的能吏,对建昭帝忠心耿耿,杨昊御摄政之后身边亲信不少,争相献媚,真正能做事的找不出几个,杨昊御吃过几回亏之后也学乖了,同谭老国师商议之后,将奉京的治安交给秦和泽,果然大见好转。
对秦和泽文笙多少有些了解,不说别的,当初他与钟天政暗地里可是交过几回手的,秦和泽不但没吃亏还在朝中扶摇直上,由此可见这也是个狠角色。
要从他眼皮底下救人,实在是棘手。
“再查查,杨昊御不大可能将杜先生交给府衙就再不管了,肯定还有旁人能接触到杜先生。”
有一句话文笙没有说出口,杜元朴失风这事透着蹊跷,她担心是有白云坞的人从中捣鬼,眼下邺州战场上纪家军占着上风,白云坞主若是没死,必是盼着离水方面和朝廷实力相当,斗个两败俱伤。
厉俊驰领命继续去查,文笙带着陆汾在外头转了转,觉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返回昌义侯府。
杨绰师徒这边留项嘉荣吃了午饭,喝了通酒,刚刚把他送走。
卓玄一见文笙的面即道:“打听明白了,说是谭老夫人病重,几个太医都看过,听那意思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文笙怔了怔,怪不得谭家把关中的人都叫回来了,总要叫当娘的见上儿子们最后一面。
“她得的是什么病,怎么这么突然?”
卓玄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听嘉荣说,老夫人从夏天就不大好,一直病怏怏的,为这个,谭老国师这几个月都很少出门,本来随着天气转凉,她觉着好了些,也能起床了,突然有一天说作梦梦到了五公子谭瑶华。”
文笙默然。
谭家这么多孙子,谭老国师夫妇最看重瑶华,偏偏他走得最早。
“这还没完,她说梦到谭华和他五叔在一起,来向她辞别。谭五先生面目青紫,七窍流血,把谭老夫人给吓醒了。谭五先生失踪的事,谭家人一直瞒着没告诉她,这最小的儿子对她而言也是心肝儿,老夫人就趁着国师不在,把五夫人叫去,五夫人当场泣不成声,她一听就昏了过去。”
卓玄自项嘉荣那里只打听了这么多。
文笙听罢叹了口气,谭梦州夫妇感情甚深她早有耳闻,谭老夫人若是一去,不知会带来什么影响。
谭家现在是非常时期,想进一步打听谭大先生从平雄岭回来之后怎么处置的梁承还真不是时候。
转过天来,厉俊驰那里有了消息。
这段时间秦和泽身边多了个人,摄政王府的座上常客付兰诚。
听说付兰诚近来多次出入奉京府衙,秦和泽每每亲迎亲送,对他十分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