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杜元朴要了解钟天政这个人。
只是这份了解,不知会令她更接近事实真相。还是会影响她的判断。
文笙心中困惑。不知不觉走到了关押段正卿的院子外头,正要迈步进去听那老家伙怎么说,一名把守将军府外门的亲卫队长匆匆过来。离远招呼:“顾乐师,有人给您送了封信。”
那信就拿在他手里,薄薄一封,皮上封着火漆。
文笙奇道:“谁的信。送信的人呢?”
那队长面色古怪:“不知谁写的,送信的是个寻常百姓。受人所托,一问三不知。听说是给您的信,自告奋勇就帮忙送来了,连对方的酬谢都没收。”
文笙也觉着有异。道:“那打开来看看吧。”
她伸手欲去接信,那队长却没当即交给她,道:“还是小人来拆吧。听说有些江湖伎俩叫人防不胜防,顾乐师您别着了奸人的道。”
说话间他退后两步。避着风将信皮拆开。
里面只有一页纸,送信的人颇有闲情雅致,还折成了方胜形状。
这与亲卫队长想的不一样,他登时有些尴尬,抬手摸了摸后脑勺,嘿嘿一笑,将信递给了文笙。
文笙莞尔一笑,谢过对方好意,接在手里,慢慢打开。
信纸上,不过短短几句话,却令文笙目光为之一凝。
钟天政的笔迹。
内容很直白:“不是我做的,不信叫段正卿带你来见我,我亲自与你分说。”
文笙皱着眉头陷入了深思。
钟天政不知藏身于何处,看样子离她不远。
他消息到是灵通,这节骨眼上竟敢约自己见面,意欲何为?
文笙打发走了那亲兵队长和院子里的纪彪等人,去见段正卿。
她将那封信丢在段正卿眼前。
段正卿抓在手里,眼睛一亮。
“出事了?看样子事情还不小,顾姑娘,你能不能告诉老朽,是白云坞的人再度出现,还是谭家的兵马打来了?”
文笙看他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不由地咬了咬牙,冷冷地道:“在关中时,钟天政是这么说的?你们怎么知道谭家兵马会打来?”
这些日子可把段正卿憋坏了,也不卖关子,唾沫横飞:“这不是明摆着么,主弱臣强,谭家和程国公的矛盾不可化解,早晚要有一战。再说顾姑娘您,我家公子曾有言在先,您是这天底下唯一掌握了《希声谱》的人,谭梦州琴艺停滞不前已经有好些年了,他爱乐成痴,别的事还能做做正人君子,唯独这一件,他必是要想尽办法,学会《希声谱》才罢休。这便是人性,只是当初这些金玉良言,您听不进去。”
文笙默然,这番话听着耳熟,她还记得钟天政当时是在杀了凤嵩川之后,当着孙长义的面说的。
知师莫过徒,而孙长义没有一字反驳,他不敢为谭梦州打包票。
段正卿觑着文笙神色,看她流露出几分惆怅之意,趁机叹道:“这是大势所趋,避无可避。从这一点讲,谭五公子早早去了,也未必是坏事,他若是活到现在,看他祖父和一众叔伯为了《希声谱》丑态百出,心中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