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以壮威势么。这高阳尊者虽然名气颇大,看来也不能免俗啊。”
吴太师将信将疑,阴沉着脸不说话。
就在这时,离远突然传来一阵异动。似有奔跑呼喝声传来,跟着脚步声杂乱。来人直扑大功殿,离着这边越来越近。
这在皇宫大内极不寻常,群臣面面相觑,不等反应过来。就见前面灯影摇动,有人高声叫道:“太师,大事不好。出事了!”
吴太师哪还管失不失仪,“腾”地站了起来。
他听出来。赶来示警的乃是负责把守宫门的钱常蔚,他不喊皇帝只喊自己,必是宫外出了大事,再不行动便是坐以待毙。
钱常蔚带来了黑压压一大帮手下,打眼望过去差不多有两千余人,不但人数上比殿前禁军多出一倍,且一个个弓上弦,刀出鞘,同吴长宗的手下一比,谁弱谁强一目了然。
吴太师却觉心慌难抑,慢慢扭转脖颈,望向一旁的天祐帝。
“圣上,您这是……”
天祐帝身边也聚集了不少人,左侧是吴长宗,右侧是江审言,最叫吴德水惊惧的是林世南的态度,他竟然也站在天祐帝下首,离得还很近。
天祐帝仿佛没看到钱常蔚带来那么多人,坐在那里稳如泰山,笑了一笑:“太师,过了今夜就又是一年,你年纪也大了,该退下来含怡弄孙,国政自有众卿家为朕操劳。”
他顿了顿,敛了笑,注视着吴德水,平静的眼神中仿佛酝酿着惊涛骇浪:“你觉着呢?”
到这时候,吴德水突然觉着若能平平安安退下来也无不可,他涩然道:“圣上,您是要除掉老臣么,您忘了,当日是老臣辅佐您登上皇位,是老臣这些年兢兢业业,为了社稷日夜操劳……”
钱常蔚叫道:“还说这些做什么,宫外已经乱了套,太师府、安国公府,还有蒋侍郎、云廷尉府上都被抄了!”
此言一出,大功殿前登时乱作一团。
有下跪喊冤,急着为自己申辩的,更有脸色大变,聚到吴德水跟前想要鱼死网破的。
吴德水长叹一声,道:“罢了,圣上如此对待忠臣,实在令人齿冷。事到如今,老臣只能斗胆冒犯龙颜,请皇上收回成命,严惩奸佞小人。”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想到吴长宗、林世南个个身手不弱,那江审言的亲信狄秋行就站在距他丈许的地方虎视眈眈,这么多人,竟没一个对自己动手的,对方这么成竹在胸,他愈加没有底。
但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吴德水战战巍巍举起一只手臂,示意钱常蔚动手。
钱常蔚打了声唿哨,“放箭”两字未等出口,忽听暗处弓弦声大作,密密麻麻的箭雨凌空飞至。
他手里的刀只从鞘中拉出半截,身上已是连中数箭,大瞪着双眼向后摔倒。
只是顷刻间,他带来的两千人马便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鲜血染红了地上的积雪,露出灰褐色的石头地面,大功殿前浓郁的血腥气令人作呕。
吴德水克制不住抖若筛糠。
暗中埋伏的兵马露出真容,两名禁军抬着一副担架,上面坐着忠勇将军齐肃。担架旁还跟了一员年轻将领,乃是林世南的长子林少英。
两人上前拜见天祐帝。